眼看对方的船就要越过漕兵和外禁军的船逃走的时候,对方不大的船舱却突然开始漏水,而且口子较大,对方知道追来的人里有漕兵,顿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狠厉的看了他们一眼,突然收刀一把把前面的人推到了江里。
外禁军连忙让会水的人和漕兵跳下去救人,自己不会水,就让自己的船靠近对方的船,准备上船抓人。对方的人也不傻,趁着他们救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弃船跳了水,江面顿时乱作一团。
江面实在太大了,又是晚上,能视度十分有限,最后人是救起来,脱了头套才看到对方嘴巴被堵住了,外禁军队长连忙给她松了绑,拿了嘴里的毛巾,他还没问,对方就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全说了。
搞半天这人根本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而是对方随便在路上劫的一个行人,边说边哭那叫一个凄惨,知道他们是官府的以后,更是一个劲让他们给她做主。
外禁军队长只能一边安抚对方,一边让人全力追缉那四个贼人,此时此刻,他也明白了,对方之所以将人蒙了头套和堵了嘴,估计就是为了不露馅,好引诱他们继续追,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最终,对方一行五个人,加撑船的共六个人,救了一个,逃了两个,抓了一个活口,还有一个在水中缉拿时出了意外受了重伤,拖上岸时已经死了,附带着倒是把撑船的也抓了。
石忞得知结果的时候有点意外,即意外派了那么多人去追最后还是让对方跑了两个,也意外对方要比她想象的聪明得多。
截止到目前,步千雪已经快失踪一天,现在在哪里?怎么样?有没有被折磨,她都不知道!
本来有的线索,现在一下子又全断了,这让石忞头疼不已,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清影身上了,离开漕运司之前还是见了见被抓到的所有人。
撑船的是位中年大叔一身黑色短打,倒霉被抓遭无妄之灾的倒是年轻,而且一副书生打扮,两人和一身灰色短打的贼人都被绑了起来,一起压到石忞面前。
外禁军的队长在押他们进去的时候提醒了一句,得知要见的是陛下后,黑短打大叔从头到尾低着头,战战兢兢,止不住的发抖,书生胆子倒是大一些,没有发抖,最不一样的就是灰色短打,从头到尾一副死人脸,全无表情。
石忞一边问话一边用了读心术,确定撑船的和书生都是无端被牵扯进来的之后,让人给他们松了绑,又把自己荷包里的五两银子都赏给了他们,算做补偿,撑船的船被毁了就多一两,并让转运使给他们安排食物和房间,天亮后再走。
撑船的生怕自己不懂礼仪不会说话冲撞了陛下,把小命丢在这里,好不容易趁乱逃走捡回来的命,他家里人都还在家等他呢,他不想死,但真的和陛下说话后,他发现陛下比他想象的可亲得多,一点也不凶神恶煞,慢慢的也就没那么怕了。
剩下的灰色短打和死了的那个一样,什么都搜不出来,怎么问都不开口,还曾想服药自尽,幸好被押解的外禁军发现及时才没死,但他什么都不肯说,和死了也没区别。
石忞知道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月理教的死侍,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便直接不问,只盯着对方看。
为了教主云处安愿意去死的死侍早就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就是没想到对方大刑也不上,打不打,问也不问,就这么盯着他看,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想了好多事。
别说他摸不着头脑,左旋他们也是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懂石忞的路数,只有清影知道点,不停的在边上打转转。
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后,石忞便让人把他押下去了,下令由巨望县县令全权负责抓捕另外两人和将已抓到的人及尸体天亮后押往大理观,交由大理观御承关押、审讯、检验。
三更天末,夜黑如墨,往日里早就只剩几个灯笼还亮着的漕运司,今夜任旧灯火通明,尤其是府衙门口,漕兵站列两旁亮起了两条火把长龙,乔装的内禁军和外禁军已经全副武装站在自己的坐骑边上,按左右远近排好。
没一会,石忞就带头走了出来,左旋、清影紧随其后,转运使、漕运司佐官、县令和县尉等再后。
内禁军连忙把吃饱喝足的清幻和左旋的坐骑牵了过来,石忞接过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左旋也不敢多耽搁。
石忞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马鞭,调转马头,正对着吴持才等人语重心长道:“尔等身为地方官,务必以百姓职事为重,切记、切记!”
“臣等谨遵陛下教诲”吴持才带头行礼道。“驾...”石忞调转马头策马离开,清影在前面带路,两名外禁军持火把在前面开路,左旋、乔装内禁军、外禁军依次跟上,原本漕兵手上的火把大部分都到了外禁军手上。
“臣等恭送陛下”吴持才等人一直目送到再也见不到光点,方才起身和佐官等准备回去,巨望县县令和县尉也趁机告辞离开,带着护城兵和衙役等押着唯一的活口和尸体回了县城。
忙了大半夜,他们终于可以回去好好睡个觉了,但吴持才真正躺在床上的时候却睡不着,陛下亲自带人来追,被劫的人是谁?月理教又是什么教?越想越多,就越睡不着。
至于县令,那就更睡不着了,要抓的那两个人是什么模样?多大?哪里人?他什么都不知道,陛下亲自交办的事,他又不敢懈怠,就只能趁着天还没亮用力审被抓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