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建一想到陛下传下来的口谕,若一会陛下问起,她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不妥,便立即换了套便服去了女孩住的房间,自女孩被陛下救起后就一直由她负责医治照顾,为了方便照顾就安排在她隔壁的隔壁。
也是这个孩子运气好,大小伤口无数,胸口的刀伤更是差点要了她的命,若不是陛下的爱宠清影发现得还不算晚,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她到的时候,女孩闭着眼,转头疑惑的看向下人,下人咳了一声女孩才睁开眼,看到她以后又闭上了眼,“我要见真正救我的人”,口音听起来有些生疏,她一下子想不来在哪里听到过,但绝非繁都和渡河的口音。
吕建一叹了口气上前坐下一边给她把脉一边说道:“之前怎么问你都不说话,现在是说话了,可我家主子近日事务繁忙此刻并不在府里,不知姑娘家住何方?我可派人前去知会一声,以免长辈挂念”。
这个孩子戒备心很强,自从醒来后就不发一言,满脸戒备,像刺猬一样紧绷而又沉默,不论他们说什么,她就是不开口,希望这样说,能套出点什么才好。
按例陛下出巡经过的地方包括道路两边方圆十里隔段时间就会有衙役巡逻,这个女孩不应该出现在哪里才是,可她却出现了,出现的那么突兀,还身受重伤,陛下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出手救下,是好心、是爱民,可他们作为臣下却不得不为陛下安危着想。
所以无论是她来见这个孩子,还是被她留下照顾她的人都不得透漏他们的真实身份,只说救下她的是他们的家主,她才会在来之前换了本就穿好的官服。
女孩闻言不仅没有表现出即将能联系上家人的喜悦,反而留下了清澈的眼泪,再次睁开眼,已是波光粼粼,“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又怎会…有家”,说完大哭起来。
看到她哭的这么伤心,吕建一收回了手,出言安慰道:“若是歹人所为,待你身体好后我带你去报官,官府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她已年过不惑,膝下只有一女,也只比她大几岁,顿时心生怜悯。
“年轻人恢复的快,照这个速度,不出半月你就能下地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吕建一
这个世界因为人类寿命普遍偏长,所以生育率教低,不论是国家还是百姓对孩子都很重视,她从医这么多年,伤的这么重,且明显是人为迫害的,她真的极少见,也好奇是什么人下这样重的手。
本来还在伤心的女孩闻言却突然沉默起来,她不想连累这些救她的人,而且她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此事说来话长,拜托您一件事可以吗?”
“孩子你说,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答应你”吕建一
“谢谢您”女孩说完挣扎着想起来,可到底受伤过重,不仅没起来,还牵扯到伤口痛的脸色发白,吕建一连忙上前让她躺好,“孩子你躺着好好休养,要什么跟我说”。
重新躺好后,女孩缓了缓,接受了自己暂时坐不起来的事实,才颤颤巍巍的伸手把被她藏在身边被子里的包裹拿出来,她半死不活被抬到她的马车上时都还抱着那个包裹。
吕建一看得出她很在乎这个包裹,就和人一起带回来了,和她想的一样,女孩一醒来就东张西望,看到桌上的包裹就不管不顾的想去拿,幸好下人看到及时拿给她,才没有让她又包扎一遍。
还记得她醒后包裹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的伸手进去查看,确定没丢东西以后,才如获至宝的被她藏到了被子里面,这会拿出来,难道是要打开?这个包裹被她这么宝贝,她倒是有点好奇里面装的什么。
可让她意外的是,女孩并没有打开包裹,而是将手伸进里面摸索了半天,才拿出一块玉佩,吃力的要递给她,便伸手接了过来,“孩子,你这是?”
“麻烦您…把此物给家主,以表在下…些许谢意”说完这些话女孩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吕建一怕她伤口崩裂,连忙答应下来,又说了些安慰的话,让她好好休息方才离开。
在坐轿子去中正宫参加宴席的路上,吕建一反复观看女孩给的玉佩,玉质上乘,雕刻精致,就是上面展翅飞翔的老鹰图案从未没见过,而能有此玉佩的女孩,想来至少也是富家出身。
吕建一到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被督察院的人记在了迟到名册上,幸好这个月她还没迟到过,每人每月有一次半炷香内迟到可免责的机会正好用上。
幸好她只是一个太医院院使,职位不高,位置靠后,低调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没有引起陛下的注意,才终于放了心开始和周边同僚边聊天边喝起酒来。
至于坐在陛下左右下手靠前位置的那六位皇后候选,他们昨天都见过,对于六人的身份也都略知一二,至于谁能获得最后的尊位,那得看陛下的意思,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坐在最上位的石忞,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教坊司最新排练的军乐武,虽然比她预期的还差那么一点,但是也算有了点新意,尚可一观。
至于那个大臣迟到了,她是半点不会关心,自有督察院记录,一月一次结转给户部,该扣多少俸禄就扣多少俸禄,这种常规的事,她一般都是想起来才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