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商业较前朝如何?”石忞
“比之前朝繁荣度翻倍,亦是前前朝的数倍”元直木据实回答。
“那为何商税等其他税只占了总赋税的百分之十不到?又为何总赋税只比前朝多了百分之五不到?”她虽然能大概猜到答案,但她更想听听专业人士的说法。
元直木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和江河畅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问题在税收工作完成后,他们就讨论过,虽然大部分能达成一致,但还是有一些分歧。
“臣个人认为可能有两点原因,一是勋贵士族刻意隐瞒田亩和财产;二是商人偷税漏税;江河畅则认为也有可能是《丈量册》存在误差”元直木思考了几秒后决定说出自己的观点和江河畅的观点。
他们想到的原因和她猜想的大致一样,“《丈量册》是由你们户部和吏部、督察院一起完成的,朕相信你们,即使有误差也不会太大”,换而言之就是这不是主要原因。
“陛下英明”能被陛下这么信任,元直木和江河畅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她历来信奉的用人条例之一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用了他们,那她就不会贸然去怀疑他们,而且她也相信自己对他们,乃至其他官员的判断,如果从政绩、才具、体能、品行和居心这五方面来综合考虑都还选错人的话,那她也只有认栽了。
“既然《丈量册》不是主要原因,那就只能是前两点了,朕希望你们尽快拿出一个办法治一治这隐瞒偷税漏税之风”新增设的财产税都才多收这么点钱,这些勋贵士族和商人简直是在打她的脸,不治一治,他们都不知道谁是皇帝!
“是陛下,臣等先行告退”元直木和江河畅行礼离开,被趴在地板上睡觉清影挡住了去路,明明刚刚进来的时候它还在陛下脚边,不得不绕开往外走。
谁不知道陛下对这只宠物黑狗的喜爱,听说大部分时间都带在身边,宠的跟什么似的,他们哪敢当着陛下的面踩清影这位大爷啊!
“今天晚餐的肉免了”石忞全都看在眼里,觉得清影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克扣肉什么的一点也不手软。
本来趴着睡觉的清影闻言瞬间爬起来,跑到主人脚边转圈圈,昂着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主人,祈求之意十分明显,石忞觉得如果清影真的是狗的话,尾巴估计都已经摇断了。
“这事没得商量,去门口守半个时辰”即使再不忍心,她也不得如此。
因为她必须让清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或许今天的挡路它只是无意为之,但如果她不加以严惩,下次就很有可能发展为骚扰,转来转去,到时候就算她不介意,皇奶奶和母后知道了也不会让她再养清影,所以她必须这样做。
看到元直木他们走了以后才进来的路关初和宫侍们正好遇到垂头丧气往外走的清影,都看了一眼,却没有人敢说话,宫侍们迅速的各归各位。
石忞召见大臣都是单独召见,包括路关初都不会留在身边,除非有事才会叫他们,不是她不相信他们,而是知道的太多对他们不好,尤其是还没有确定的事。
元直木和江河畅是今天最后召见的大臣,所以他们一走,路关初他们就都有序的回来了,也见多了陛下和清影的互动,更清晰的认识到清影是一只非常聪明的狗,听得懂人话,且只听陛下的。
第五十五章
随着天福四年末朝廷官员的大考和考差结束, 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起来,寒风打在身上,双手抱在胸前, 仿佛缩成了一团。
放衙回到家的步千雪坐在椅子上抱着暖炉又喝了一杯热茶才感觉好点, 坐在对面绣鞋底的姜丽停下了手里的活,“你祖母、爷爷和我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去贤良观祈福,你明天休沐正好与我们同去”。
年底去道观为来年祈福是华国人的习俗, 繁都的道观虽然不只有贤良观一个,但最有名气且是皇家道观的贤良观绝对是大部分人的首选, 步家乃士族之家, 姜丽首选考虑的自然也是贤良观。
本来闭着眼坐在主位上享受下人敲背捏腿服务的祖母见孙女半天没回复, 突然睁开了眼, “去贤良观祈福是我的意思, 你要是有事不用勉强”。
“是啊是啊, 公事为重,有我和你祖母、你娘祈福就可以了”坐在另一边主位上捧着本书看的爷爷也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有公事需要处理。
她只是发了一会呆而已, 怎么就变成有公事要处理了,步千雪有些哭笑不得, 耐心解释道:“无碍, 并无公事要处理, 明日我与你们同去”。
“如此甚好”祖母闻言非常满意。
看见祖母又闭上了眼一脸安逸的享受着敲背捏腿服务,她悄悄把人替换了下来,捧着本书装样子半天没翻页的爷爷看见睁大了眼睛, 倒是姜丽看见装没看见, 嘴角的幅度倒是特别明显。
一到冬天,无论是她祖母、爷爷,还是她娘都不太喜欢出门, 所以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各自呆在房间,只有她快放衙的时候才会聚集到正房这里。
就像当初她母亲在朝为官一样,每天母亲快放衙时,家里的人都会聚集到前厅,母亲回来后就会一起聊会天,再用过晚饭后才各自回房,只有她忙于学业基本上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到。
没当家以前她觉得这样的规矩实在是太形式太古板,当了家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比她想的更实际更有用,不仅可以增进家人之间的感情,还可以相互了解各自发生的事,所以即使她不管家,也知道家里最近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