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长高很多的石忞却没有他们那么自由,刚卯正(早上6:00)就被吉春叫醒了,在她和喜夏的服侍下闭着眼完成了洗漱、更衣。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冬天有点赖床的习惯倒是一如既往。
平常卯正三刻(早上6:45)起,时间久了也就习惯成自然,可自从半个月前皇祖母生病后,课前要去探望请安,就改成了卯正起,到现在都还有些不适应。
“殿下,御轿已备好”石忞还没睁眼就听到了路总管熟悉的声音,一看还真是她。
路总管,名关初,四十多岁,是个有点矮有点胖的胖阿姨,脸上好像永远都带着笑,也是她长褔宫的掌总管,正七品,属于内官。
“去皇祖母处”石忞说着就往外走,刚出门,迎面而来的冷气就冰冷的打在她的脸上,不舒服的皱了皱眉,才快步进了轿子。
“起轿,凤德宫”路总管笑着脸扯着嗓子一喊,十五人的队伍便像往日一样动了起来。
除了路总管之外,还有今天轮值的吉春和喜夏,两位女宫侍,两位男宫侍,四位内禁军,四位抬轿子的男宫侍,除主子吩咐外,一般会随侍左右,直到回寝殿。
这里没有宫女和太监,只有女、男宫侍,年满十六岁至十八岁的年轻男女通过皇宫六局主持的初试和面试后方能入宫成为宫侍,男宫侍入宫时会喝下希望井的水,六十岁时可选择出宫,或继续留在宫中。
女宫侍的话,从入宫之日算起,十年后方可选择出宫,或者继续留下,一般选择留下的都是通过礼部主持内试的内官。
宫侍大致分为粗使宫侍、一般宫侍和高级宫侍,还有宫侍出身,通过礼部主持内试的内官。
像抬轿子这类干粗活的就是粗使宫侍,吉春、喜夏等四人贴身照顾的则为高级宫侍,其他的皆为一般宫侍,粗使宫侍和一般宫侍薪酬相同,年薪30两30旦,高级宫侍年薪为40两40旦,内官则根据具体品级领俸禄。
这些还只是固定的薪酬,逢年过节或者遇到大喜事,主子们心情好还会另外赏赐,所以五年一次的招录宫侍,也是华朝仅次于科举考试的大事。
石忞来了五年多,也就远远见了一次,竞争之激烈和现□□有的一拼,招录的那一个月她和邢博恩他们谈的最多的也是这件事。
轿子到凤德宫的时候,雪还没有停,却已经被宫侍们清理出了一条路,大理石铺设的台阶上已经铺好了防滑红地毯。
“路总管,你们到屋檐下候着吧”石忞安排好之后,方才踏上阶梯,一步一步往上走。
一进殿就看到坐在椅子上假寐的母王,石忞默默行了一礼没有打扰,继续往里走,中药的味道也越来越重,越过屏风方才看到坐在床边的皇奶奶和站在皇奶奶身边的母妃,脸色苍白,头发也白了一半的皇奶奶,消瘦了很多。
看见皇祖母闭着眼,石忞便小声的向皇奶奶和母妃请了安行了礼。
原本满脸愁容的皇奶奶和皱着眉的母妃看到她来,才强打起精神笑着招手让她过去。
石忞一走近,赵环就起身把她抱在了怀里,“你皇祖母刚睡下,我让大总管备了早膳,一会多吃点,上课才有力气”,过了好一会才放开。
石忞看不见皇奶奶的表情,站在边上的文昱却是看得清楚,虽说着话,但从头到尾都闭着眼皱着眉,想到太医院的院长、院使和御医说的,也无奈的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住在稍微远一点的长安宫的石栭也到了,一见到母王就直接扑了过去,把石暄吓了一跳,觉也没了,抬起的手,看到是自己喜欢的小女儿之后就放了下去,抱着她一起往里走。
到屏风处又把石栭放了下来,改为拉着,进了里面后,两人各小声行了礼,石忞很想装看不见,但实在无法忽略,只得又向母王行了次礼。
皇奶奶正准备小声说些什么,皇祖母就突然咳了起来,越咳越厉害,完全止不住,本就候在边上的院长、院使和御医们熟练有序的上前施针、喂药丸,原本最靠近的皇奶奶和母妃快速的让开位置。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皇祖母的咳嗽才彻底停下来,太医院的院长、院使、御医们行礼后,什么都没说就又回到了各自原本的位置上。
皇奶奶她们也没问,仿佛相互之间已经知道似的默契,石忞看在眼里,也曾询问过,可他们总是口径一致的敷衍她说是感染风寒,医术她是完全不懂,只能干着急。
皇祖母什么都没说就又睡了过去,“皇祖母一定会好起来的,皇奶奶、母王和母妃也要保重身体才是”石忞宽慰道,适时打破殿内的沉寂。
“还是乖孙懂事,放心,你皇祖母一定会好起来的,快去用早膳吧,一会上课别迟到了”赵环听了很是欣慰。
和最近半个月一样,石忞是和小栭一起吃的早膳,长大很多的小栭性子更是欢脱,叽叽喳喳仿佛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好在没小时候那么粘她了。
早膳毕,两人向殿中长辈告辞后就一前一后去了思学房,因为两人年纪相差较大,所以并不在一起上课,但老师是一样的,相互错开教导。
石栭满六岁后就搬到了长安宫,皇祖母也给她找了四个侍读,但她好像和原主一样不太喜欢学习,在对面的石忞都时不时能听到老师的呵斥声。
“朽木难教!”这不,才刚上了两刻钟不到,那边就有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