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是个和我一样不要脸的纨裤子弟。
我忍住笑出来的冲动,“我们去吃东西,公子是否要一起?”
他点头点得比谁都快,“一起!一起!”
车夫云叔果然在客栈等急了,看见我们回来的时候立刻迎了上来,“少爷!您去哪了?”
“没什么,只是出去找雾姑娘而已。”花满楼没说具体的事情,往最边上的桌子上坐下,“先吃饭吧。”
“我帮您去叫小二上东西。”
云叔走后玉天宝才坐了下来,似乎还有些拘谨的模样。我根本没当他是一回事,等小二把粥和小菜端上来的时候就开动了起来。
昨天只吃一顿的结果就是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一样,除了吃饭之外什么都不想干。
玉天宝大概是被我的吃相给吓到了,睁大着眼睛不动筷子,我皱了皱眉直接夺过他面前的那碗粥,“你不吃我吃!”
“不不不我吃!”
他的眼神依旧很惊恐,我懒得计较,招手让小二再给我个馒头。相比我的狼吞虎咽和玉天宝的心不在焉,花满楼吃早饭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在表演艺术……
玉天宝似乎没有发现他看不见,抬起头偷偷瞄一眼的时候还是各种神奇的表情仿佛就怕被发现的偷窥狂一样。
我啃完第二个馒头的时候总算觉得差不多了,而玉天宝已经完全被我的食量以及吃相给震惊住了,在我擦嘴的时候还是那样睁着眼睛,“……姑娘你……”
“怎么了?没见过难民么?我饿还不行么?”
……客栈一楼好像突然冷了起来。
他哈哈大笑,“你真有趣啊。”
——卧槽谁有趣了啊!
我毫不顾忌地朝着他翻白眼以表达我的鄙视,“公子我和你不熟。”
“相处相处就熟悉了嘛。”
谁要和你相处啊!我在心里咆哮,无比后悔自己一时嘴贱让他一起过来吃饭,这种纨裤子弟根本就应该输了罗剎牌然后被人杀了才好!
反正这件事在那之后就会发生,我现在看见玉天宝这张脸虽然觉得讨厌但是一想到他从头到尾都是个被利用的主儿就忍不住觉得可惜。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花公子,我们何时上路?”
“你们要去哪?”
我白了他一眼,“干卿何事!”
“雾姑娘的东西收拾好了吗?若是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反正云叔也已经可以继续赶路了。”他顿了顿,随后口气略带着些疏离地继续说道,“我们是打算南下的,公子呢?”
我摇摇头,“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现在启程怎么样?”
我越是这样说,玉天宝好像就越是对我们俩感兴趣,“哦?在下也要南下,如果方便的话可否与兄台同行?”
花满楼是什么人,当然不可能拒绝这种事了,于是乎在他应下之后玉天宝又转向我露出了一个骚包的笑容,“请多指教了,姑娘。”
指教你妹夫,谁要跟你一起!我已经够倒霉了好么,再遇上这种触发剧情的人物,根本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吧!
我这种想法自然是不可能传达到花满楼那边的,而且坐着人家的车我再去干涉他的什么决定的话估计真的不能更不要脸了……
在把剑送回白云城之前,我好歹稍微留一点节操,一点也好……
云叔的驾车技术还是那样稳当,不过车厢内多了一个人之后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气闷,始终坐在那里不说话,盯着怀中剑上的花纹发了很久的呆。
花满楼和玉天宝倒是挺聊得来的样子,从古董到花草一直没停下,插不上嘴也不想理会,我觉得自己都快能够把眼前这把剑画下来了。
南方天气没有北方寒冷,然而比起寒冷我更讨厌的还是潮湿,越是往南便越是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了起来,还被玉天宝嘲笑了一句什么有趣的姑娘你身体真差,天知道我多想找个机会糊他满脸!
可惜的是我还没有付诸行动就已经发起了烧。
记忆里上一次烧得神志不清好像已经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嫌弃家离学校太远,一个人租房子在学校边上住着,三餐自己负责,父母只给生活费就准备这么过三年。
那天好像也是因为受凉又不知道好好保暖,感冒不断反复之下抵抗力一差便发起了烧来。
雾梓星来的时候正好见到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模样,用他的话说就是他当时吓得几乎是六神无主,连公寓的门都忘了关就直接背着我想要带我去打针。
我对当时的事情真的已经不怎么清楚了,却清楚地记得那个宽厚温暖的背脊,以及他不停在我耳边重复的,阿晴你没事的你没事的。
这一次烧得迷迷糊糊中我竟然重新梦见了这件事,脑子里立刻更加混乱不堪,就像是有个搅拌机在不停搅动一样,前前后后的记忆都错乱了起来。
“哥……”
“……”
“哥……我好难受……”我只当自己是在做梦,揪着身旁的那只手不肯放掉,还用指甲去掐他的手心。
奇怪的是,虽然没有响应,他却始终没有挣脱我。
周身不停冷热交替,我除了不停瑟缩身体之外没有任何办法减轻这种痛苦。眼前的人影晃动我完全看不清,忽远忽近忽然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