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和你不一样。”艾伦转过身,和她面对面,倒着向后走:“她是个特例。”
“好了。”他指着翟星眠:“就站在那里,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要下班了。”
翟星眠只能停留在原地,捏着自己的简历,眼看着艾伦越走越远。
对艾伦的话却不以为意,翟星眠认为,虽然现在的她比不过许扉,但是许扉比她大三岁,等她到了大四,也会像许扉这样在球场里游刃有余,她需要的只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艾伦教练走后,球队的一名成员试探着在她身边踱步,好像觉察到她的想法,嬉笑地靠近她。
朝不远处喊道:“嘿,伙计们,快来,这边有个被艾伦拒绝的可怜虫!我们来陪她玩玩吧。”
又问翟星眠:“怎么样,小可怜虫,要不要见识一下你和球队正式队员的差距?”
在橄榄球的世界,没有什么是用一场比赛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场。
翟星眠看出了她眼中的不屑,心里憋着股气,想要证明给艾伦教练看,即使她的身体不那么强壮,她也是一名优秀的四分卫。
或许这是她的机会!
翟星眠将自己的简历安置妥当,答应了下来。
斗牛犬队里一共有三个队,一队,二队,以及三队,每队有分三个组,进攻组,防守组以及特勤组。
靠过来的没几个人,大多是平日上不了场的三队成员,但也能大致凑够进攻组和防守组的阵容。
“别玩了,珍妮特,你一个正式队员欺负一个未成年,太过分了吧。”
“不用你管。”珍妮特瞪她。
那人摸了摸鼻子,只好骑着自行车走了。
因为人不全,她们只打了一场简易的比赛。
只用了几秒钟,翟星眠惨败。
没等她找到传球目标,就被人撕破了口袋,来了一记擒杀。
一股强大的力量,自上而下,结结实实地倾轧下来。“咚”的一声,翟星眠被按在了地上,面露痛苦地抱着球,经过碰撞后,球的力度也反弹到翟星眠身上,双重夹击下,翟星眠疼的几乎弓起身子,根本无法继续比赛。
珍妮特嗤笑了声,站起身,拿起翟星眠的简历,一目十行地看过,居高临下地看着翟星眠,手一松,简历飘到了翟星眠身上。
“瞧见了么?你这薄如纸片的身体在我的手下甚至撑不过一招,还是赶紧回家吃奶吧!小婴儿!”
闻言,有人蹙起眉头,没忍住说:“过分了,珍妮特,只是一次小比赛而已,证明不了什么。”
“你没事吧,翟。”她刚要上前帮忙,珍妮特却拦住了她。
“开个玩笑。”珍妮特轻飘飘地说,不甚在意地看翟星眠:“她也不会介意的,是吧。”
珍妮特笑了一下,略微弯腰向她伸出手,像是很友好的样子。
可是在拉起翟星眠的瞬间,却凑在她耳边轻声说:
“就你这样的身体,也配和许相提并论?”
没有人知道,一场毫无胜算的比赛对一个十七岁少女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翟星眠十七年来受过的最大的屈辱,躺在地上,被人围观,傲慢的孔雀跌落神坛,引以为傲的橄榄球技术不堪一击。
始作俑者将她的梦想扔进泥里践踏,几乎打断了她的脊梁,撕碎她的骄傲。
起初她被球队拒绝时,以为是教练对黄种人存在刻板印象,这一场比赛却告诉她,是因为她不行,不论是她的身体强度还是战斗意识,或许在中学可以成为主力,可是到了大学联赛,她可能连十秒都撑不过。
十秒,从上场到被擒杀,有十秒么?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翟星眠都不敢靠近那片球场,那天的事情像是梦魇一样缠着她。直到她承认了自己是个弱者,承认不如许扉,才慢慢地,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一切。
一个小有天赋的人经过努力都未必能进入校队,更不要说一个平庸者。
翟星眠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平庸者,她的下巴不再高昂地扬着,眼里的自信蒙上层灰扑扑的阴影,经过疯狂的训练,终于在第二年也进入了校队。
彼时,珍妮特和许扉都已经毕业。
翟星眠没办法再和她们比上一场,也再也没见过她们。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件事也变得不那么难以面对,如果不是今天沈照突然提起许扉,她甚至以为自己忘记了。
可是时隔四年,她因为同一个人,再次被羞辱了。
这个人是她极为信任的沈照。
翟星眠想不明白,如果说珍妮特是许扉的至交好友,对她的技术推崇备至,认为自己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是对许扉的侮辱。
那么沈照呢?
她做错了什么?在一起三年,翟星眠认为自己从未对不起沈照,可是沈照却把她当替身,当舔狗。
凭什么?
就因为和许扉长相相似、职业相同,她就活该被当替身么?
因为同是华裔,她就活该被人欺骗,放弃梦想么?
什么“我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不过是沈照为许扉的梦想保驾护航,说出来哄骗她的。
关键是她还同意了,为了一个人渣。
苏见月说的对,永远不要把姿态放地太低,尤其是对像沈照这样的狗东西,她不会以为你爱她、珍惜她,只会看不起你,认为你可真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