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它看上去大概只会是一个被滚得乱七八糟的麻花辫。
  “说句真的……乔治,你感觉怎么样?”
  在我问出这句话之前,我们三个都沉默地吃了一会东西。
  在没有得到这个问题的准确答案之前,我始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胃口。
  我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将我的疑问抛给了乔治。
  “说句真的,我感觉好极了,”乔治从他的麦片碗上抬起头,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我现在好得简直能和一个成年巨怪在场地上摔跤呢。”
  “得了吧,兄弟,你就不能装一下可怜给她一个机会抱抱你吗?”
  弗雷德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
  乔治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他扭头正要冲弗雷德嚷嚷两句什么,我就真的像弗雷德说的那样,伸出双臂紧紧地拥抱了乔治。
  鲜活的,温暖的,会哭会笑的乔治。
  看起来瘦瘦高高却意外有能够给人极大安全感的宽阔肩膀,正好能够有地方让我把半张脸都埋进去。
  如果昨晚乔治因为我而被杀死克劳奇的凶手夺去生命——
  “听着,夏,”乔治的声音嗡嗡地从我头顶上传来,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无论是我还是弗雷德——我们向来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的。如果你在因为你昨晚让我去找邓布利多而愧疚,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去找他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无论结果如何,那都与你无关。”
  我用余光看见弗雷德沉默着站了起来,贴着他的兄弟在床铺上坐了下来。
  这大概是弗雷德在无言地表达出他同样支持乔治刚刚所说的话。
  “换句话说,就算是我——”
  “——不行,不要轻易地说出那种话。”
  乔治还没有说完我就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语,急忙抬手捂住了乔治的嘴。
  我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太生硬了些,急忙干笑一声,收回了自己手,想换个话题缓和一下我们三人之间的气氛。
  然而下一秒,一双长长的手臂环抱住了我,紧接着是另一双——我被他们两个紧紧抱在了怀里。
  如果此时从第四个人的角度看过来,我们三个应该差不多能围成一个球。
  ……
  庞弗雷夫人把我们三个赶出医疗翼的时候,整个城堡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醒来,走廊上也很安静,仿佛皮皮鬼也进入了睡眠似的不再搞恶作剧。
  费尔奇先生正如我们料想的那般已经早早地起床在走廊里巡逻(双胞胎说他的毕生梦想就是抓住违反校规的学生送去关禁闭,我准备暂时保留我自己的意见),在我们经过他的时候,他的眼睛狠狠瞪着我身后的韦斯莱双胞胎。
  也许是一起谋杀案才刚刚在学校里发生不久,我们三个都没有任何聊天取乐的意思,只是急匆匆地往校长室赶。
  事实上,早餐过后,我们没有能够去到厨房拿取更多食物。
  庞弗雷夫人从她的办公室里出来,拦截了我们——她说邓布利多校长已经联系了我们的父母,需要我们现在动身前去校长室与他们见面。
  校长办公室的装潢和我昨天进来时没有任何区别。
  在我们进入校长室以后,邓布利多教授亲切地招待了我们(不过我们三个都拒绝了他推荐食用的那种名叫蟑螂堆的糖果),并让我们三个坐到了他办公桌所在的台子下面的三把椅子里面。
  已经事先同家长沟通过、而他又有一些要事需要进行处理的邓布利多校长把空旷的校长室留给了我们,自己选择了离开。
  我们三个坐在椅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在韦斯莱夫妇神情慌张地赶到学校之前,乔治偷偷地对我小声说,他待会有话要和我讲。
  赛妮亚的事情我没打算当做没发生过一样原谅乔治,值得庆幸的是,乔治自己似乎也没有心安理得地认为这件事可以简单地翻篇。
  让我坐立不安的是,我妈妈比韦斯莱夫妇晚一些到——韦斯莱夫人含着泪花拥抱了在场的每一个孩子。
  包括我。
  事实上,我对这位只在暑假期间见过一次的韦斯莱太太并不是很熟悉。
  更何况我还是那个间接差点让她的儿子被谋杀的罪魁祸首。
  尽管乔治本人并不这么认为,但在被她拥抱的时候,我仍然感到了心虚。
  同妻子的温情流露不同,韦斯莱先生只是简短地低声嘱咐了他的两个儿子一番,然后就大步走过来、同我庄重地握了握手。
  “你已经度过了一个最艰难的夜晚,干得好,”韦斯莱先生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坚强起来,孩子。”
  韦斯莱先生没过多久就得离开了——今天是个工作日,哪怕是得知儿子差点遭遇不测,他也得快点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毕竟一大家子韦斯莱都指望着他赚钱吃饭呢。
  离开前,韦斯莱夫人再次拥抱了她生下的这对双胞胎——这让两个调皮捣蛋的红头发格兰芬多面对妈妈的温柔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韦斯莱夫人抹着眼角、跟随丈夫消失在了壁炉里。
  他们前脚刚刚离开,我妈妈后脚就和邓布利多校长出现在了壁炉里。
  她的情绪异常激动——事情是临近午夜发生的,消息却是今天早上才传达给她的,妈妈对此感到非常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