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的人是格林先生,虽然他的语气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很少开口点评勇者的做法——甚至可以说有点过于冷淡了(我觉得格兰芬多随便哪个学生站出来解说可能都比他强)不过全场的气氛依然非常热烈,时不时就有一阵一阵的惊呼声混杂着火龙的嘶吼声从场地内部传来。
等克鲁姆比赛时间过半的时候,德拉库尔开始坐不住了——她反复在帐篷里转圈,缓解赛前的紧张感。
我则是拿着魔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哈利坐在他的位置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德拉库尔。
他的树蜂模型趴在他旁边的床铺上喷出一个哑火。
……
克鲁姆的比赛是在一声惊天的龙啸声中结束的——格林先生的声音几乎被龙的嘶吼声和观众席的欢呼声完全盖住了,我坐在旁边的帐篷里一句竟然也没有听清。
在短暂的打分环节结束后,轮到德拉库尔昂着脑袋、手里紧紧攥着魔杖离开了帐篷。
她比克鲁姆的速度快多了,我感觉她才刚进去没多久就轮到我了。
帐篷外传来了口哨声,这是让我出去的信号。
我把一直趴在我身上的火龙模型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气。
这天是个阴天,我顺着一道昏暗的螺旋楼梯进入场地的时候,没有预想中那般为光线感到刺眼。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类似于某个洞穴的出口的地方,底下的场地上布满了凹凸不平、大小不一的石头——更确切的说,整个赛场都是由石头垒成的,就像是鸟类往自己由树枝搭成的巢穴里塞满了其他填充物那般。
在场地正中央的石头上,盘踞着一个庞然大物——我的对手,一条雌性中国火球龙脖子上、身上套着一层厚厚的锁链,此时正微微张开着翅膀伏在一窝蛋的上方。
这条龙先是很警惕的看了一圈在看台上坐着的观众,然后才把目光投向我身处的这个洞穴。
她张大了嘴。
尽管场地中央距离这个洞口的距离足够远,但我永远忘不掉那天晚上查理的帐篷是如何被烧掉的——
想到这里,我纵身一跃。
就在我从洞口的台子上跳下去的下一秒,一道火焰就从中国火球龙的口中喷射而出,目的地正是我刚刚所站的位置。
“完美的预判。”
格林先生冷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羞耻感顿时涌上我的心头——但我没有时间可以耽误,因为母龙的下一次喷火很快就到来了。
这次我仍然是堪堪躲过一击,藏在了一块巨石后面。
“金蛋飞来!”
我小声念道,随即挥舞了一下魔杖——不过我并没有对这一举动抱多大希望。
抓着一个火龙抖动身体表达烦躁感的空挡(她身上的锁链在哗啦哗啦的响)我探头看了中间的石头一眼,又飞快的把身体缩回到石头后面。
那个金蛋果然被施加了某种无法令物体被飞来咒召唤的防盗咒语。
这条母龙现在应该非常想要弄死我。
我认为她可能想弄死包括我在内的看台上所有人,但我离她是最近的,也是对她的蛋威胁最大的一个,所以她很快就对我所在的那块石头再次喷射出了火焰。
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块石头马上就快和烧烤的铁板一样滚烫了。
我苦练数日的这个咒语也到了该登场的时候了。
……
“夏在做什么呢?”
乔治拍了几下弗雷德的肩膀,一边眼睛紧紧盯着场地上穿着黑黄色相间制服的女孩,“你看得到吗?”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里,女孩连滚带爬的躲过了一次从火龙口中喷射出来的火焰——以夏王那可怜的运动神经来说,这反应真的算得上很快了。
“我正看着呢,”弗雷德握着望远镜说,“她好像是……在念咒?”
“迷题……梦……这是什么咒语?”
洛丽斯也举着一架望远镜,“不行,她念咒太快了,我解读不出来她想说什么——而且她好像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咒语好像一直不太成功的样子。”
“不,我觉得不是那样。”
一个声音突然插入到了他们的对话当中,吓了三个人一跳,他们回身看了一眼才发现身后的上一层看台上正好坐着比尔·韦斯莱。
他也拿着一副望远镜,而且在说话的时候一直也没有从脸上拿下来。
“看见了吗,她还在念咒,这说明她准备了一个大礼包要送给这条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的雌性火龙——哦,你们快看,她好像已经念完了。”
三个人急忙扭头回去看场地里发生了什么。
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场地内爆炸了似的,一股浅蓝色的浓雾迅速以夏王为圆心扩散开来,不到几秒钟就覆盖了一整块比赛场地。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夏王做了什么。
突然,一个蓝黑色的影子冲破了这片浓雾——人们定睛细看才发现那不是什么蓝黑色,是刚刚那条到处喷火的母龙,只是浅蓝色的雾气让她掩盖在里面的皮肤看上去变成了蓝黑色。
显然她也很困惑眼下是个什么情况——这条中国火球龙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微微张着嘴,摆出了一有风吹草动就要喷出另一道火焰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