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
“那还不滚?”
“是,杂家这就滚,这就滚。”
耐不住彰无咎的威力,又被大煞了风头,张禾只好蔫蔫地退到后面,在一旁点头哈腰。
“哈哈哈哈哈,好戏还在后面呢。这些可是有我亲自炼制的白骨兵呢。在古战场一刨可都是一群,你们想想,你们方才打下的人多少是你们的血肉至亲?”
彰无咎的嘴角露出笑容,又拍了拍手掌,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白骨从土地中急不可耐钻出,把目标全部转向了曲有意和纪燕然二人。
不仅借阴兵,还自己炼制白骨傀儡!曲有意的瞳孔蓦地变小。
他莫非是拿着大雁城那些鲜活的生命所炼制的?
他是怎么敢的?他难道不会问心有愧吗?!
这些本身忠心耿耿、保家卫国的士|兵与百姓,却都被炼制为彰无咎谋逆的工具!怕是这些白骨在天之灵也不肯好好眠息了。
“你可真是……丧心病狂。”曲有意怒斥道,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
“骂得好,继续骂。”彰无咎自然是不畏惧这些怒骂,他早就听惯了。
早有听闻古时有人能够召唤秦始皇陵的阴兵阴将为自己所用,所召唤者必须用自己的阳寿借阴兵,还听说一旦借阴兵,那么凡是轮回都必定不得好活。
虽说这些都是民间传说,彰无咎也肯定听说过此事,难道都不忌讳的么?
“你擅长远战,我是擅长近战,这里交给我,我数三个数,你就跳上那边的岩石。”
“好。”纪燕然用肩膀撞了撞曲有意的肩膀,示意同意。
银芒散开,曲有意呈现出一柄长剑,锋利的剑身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彰无咎根本没有做任何防备,就连万香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彰无咎身边已经倒下了三四名影卫了。
“你们以为我这么好对付么?”彰无咎托住下颌,看着面前乱作一团的大战,忽然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略微烦躁地说道:
“本王觉得有些聒噪了呢。本王困乏了,快点早早的解决这些人吧。”
所有的影卫和白骨傀儡全都聚集到了曲有意那里,纪燕然扬起手里的飞镖对准彰无咎的心脏位置,狠辣地扎了下去。
彰无咎轻而易举的躲避掉这个飞镖,飞镖插在墙壁上,尖端的锋利的刀刃划破树干,深深地陷入其中——
明明危险近在咫尺,为什么彰无咎依旧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纪燕然狐疑地看向彰无咎,却发现彰无咎也在笑吟吟地看着纪燕然,不由得让纪燕然背脊发凉。
彰无咎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他指着纪燕然的身后,让她往自己的身后看去:“小鬼,你以为你很聪明吗?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呲——”
还没等彰无咎说完,一支长矛洞穿纪燕然的身躯,纪燕然的手还滞在半空,她转过身震惊地顺着长矛看去。
下手的人却正是曲有意。
……
怎么会,怎么会?
纪燕然到死都想不到,下手的竟然是曲有意。
纪燕然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怎么也想不通曲有意为什么会突然偷袭,她刚才不是一直跟着自己和曲有意么,怎么可能突然出手?!
“姐姐你怎么——”
纪燕然怔怔地望着曲有意,满眼都是不解与难以置信。
曲有意的双手颤抖,下意识地松开了长矛。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错手害了人。
可是她刚刚明明看见彰无咎面前根本没有人的啊。
这个时候,曲有意看见了彰无咎阴恻恻的脸。
不用想都可以知道,又是彰无咎所为!
当曲有意刚想把话说出口,捂着自己小腹纪燕然却“噗嗤”笑出了声:
“没关系,你不用解释,我不怪你,一定是不小心。”
……
往昔的事情如同走马灯一样映在纪燕然的脑海。
还记得当时纪燕然和曲有意躲避明月楼和明月楼的时候,背着纪燕然的曲有意在一处墓穴停下。
纪燕然歪着头看她:“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
曲有意看着墓碑上的字,眼泪几近夺眶而出。曲有意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的情况着少见,纪燕然有些不解其意,也盯着墓碑看去。那墓碑旁边竟是没有杂草,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扫,但是在旁边却摆着一盆长势喜人的白色兰花,兰花在阳光的沐浴下摇曳、生长。
曲有意看着那块墓碑,强行忍住抽噎的冲动,喃喃道:“我小时候啊,听说她很喜欢兰花的。”
纪燕然这才意识到,原来曲有意养花并不是喜欢花,是因为墓中人爱花。她原先倒是还好奇到底为什么曲有意如此有闲情逸致,竟然在整个屋子里种满了花。想到这里,纪燕然心里不由得阵阵泛酸。
墓碑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四个大字——
司玉之墓。
纪燕然看到这四个字“噗嗤”地笑出了声。
曲有意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神,她不明白为什么纪燕然会笑,于是面带愠色地问道:“死者为大,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