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向不存在的神明祈愿是有用的,至少两个人的愿望都再次实现了。其实两个身负羁绊的人都身逢绝境,偏偏在这个时候会再次相逢。
“它们会把你的梦想告诉漠北的每一片土地的,包括你想念的那个人她也会听见的。”花颜说道。
“她,已经听见了。”
萧景千也不解释,花颜也不去追问。
皎洁的清辉洒在萧景千的面容之上,萧景千仰望着一望无际的星空,她牵着马匹,淡然回答道。花颜慢慢地跟在自己身后。
要是她们两个人要是能够一直这样就好了。
没有俗世的牵绊,没有各种身份的牵扯,若是能无关一切的生活下去就好了。就像是二十年前叶霜和彰忆月那般。
可惜了,在目前看来都是都是奢望罢了呀。
……
后来花颜与萧景千情谊越发深厚,萧景千始终没有拆穿花颜的谎言,他们兵力并不算太多,处于安全考虑,他们选择从小道而行。为了保护那位名叫阿骨朵的女子,她们特地让她乔装打扮成中原人的模样,阿骨朵本来就不习惯乘马,这回又闹起了别扭。
阿骨朵嘟起嘴,十分不满的说道:“我们西凉本就不习惯乘马,可否备上花轿?而且你们凭什么不走正道,偏偏走这种阴暗的小道,多瘆人啊。”
说到这里,阿骨朵浑身战栗起来。
这阿骨朵装的倒是挺像的。花颜向上翻了个白眼。
铁二柱生怕萧景千一激动闹出什么事端出来,赶忙替她解围:“从漠北回到中原的路途还算是平坦,而且这路途不算是遥远,这位姑娘可否暂且先忍耐一些。”
听到铁二柱这么说,阿骨朵很是不服气地说道:“喂喂喂,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我就要听昭阳将军的。我就乘这青鬃马,走小道,你管不着!”
说完,阿骨朵很是骄傲地看向萧景千,萧景千有些无奈,出于礼仪还是向着阿骨朵微笑示好。旋即阿骨朵又很自豪地睥睨着花颜。
花颜:“……”
萧景千:“……”
铁二柱搔搔头,有摸了摸自己下颌上的胡茬,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才好。
女人啊,真是猜不透。
花颜和萧景千相视一笑。
这阿骨朵还真有趣。花颜不禁在心中嘀咕道。
“阿骨朵姑娘,我们不是不走正道,而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危。要是我们走正道,遇见突袭怎么办,要是被敌军发现了,他们肯定会把你们抓走,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铁二柱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阿骨朵哼哼两声,全然没有理会铁二柱说话。
铁二柱在这一瞬间忽然觉得有些心累。
萧景千率兵将粮秣送回直沽的途中,忽然有人飞鸽传书,正在和花颜并辔而行的萧景千打开信筒,眉头忽然紧蹙。
花颜察觉到了萧景千的异样,便看向了她那边:“小白将军,怎么看?”
“天冥的天字号杀手曲有意传来消息,说是天垓镇闹了饥荒,京畿那边派发给直沽县天垓镇的百姓十车禾谷,但是实际上统计起来是只有六车,怀疑是县丞杨大人克扣禾谷,曲有意怀疑是他将禾谷藏匿起来。”萧景千冷静地分析道。
花颜甚为不解:“天冥有没有查清到此窝藏在哪里?若是窝藏了,那便是重罪啊。这件事天冥那边应该可以处理好才对。”
萧景千喟叹一口气,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拔出盖子猛吹一口,把那信笺燃烧成了灰烬:
“民心大乱,这件事听说还传到丞相耳边了,天冥借例行检查顺带检查了,但是并没有发现,但是这就是问题所在。”
花颜更是不解,但是她忽然瞥到铁二柱身后运转四车禾谷,感觉事情的原委忽然明晓了一些:“你是说这件事已经快要传到圣上那边,你现在还正巧运转四车禾谷。”
信笺的余烬渐渐落地,萧景千用手抵住自己的前额,眉头紧皱。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窝藏的禾谷找不到,家兄当时便是转禾谷到了直沽县,禾谷总不能凭空消失。且不论我,如果我现在运转过去,很有可能就会做实了家兄的窝藏禾谷的罪名。”
现在朝廷舆论不断,都在迷惑圣上说萧氏与当年的花无道这逆党同出一系,现在彰政有意向是脱离岚太后束缚独自掌权,可是这彰政偏生是一位附庸他人的皇帝,若是迷了诸如张禾及其幕僚的道,那萧棠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位花无道。
这么多年来,萧氏为了保护皇帝,一直都是在刀尖上行走,如今却要和最忠臣的军队反目成仇,真是让萧景千心酸不已。
也许花颜说得对,现在坐在皇位高高在上的人本来就是踏上别人的身体、踏过万人鲜血流淌汇集成的河,才成为了皇帝,真正的皇帝彰盼才是让大雁城继续绵延的保证。
是不是该让现在腥风血雨的局面彻底瓦解了。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是县丞窝藏禾谷还查不出,那么很有可能是转移了。直沽县的县令可否知晓此事?”花颜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