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兽出,不知何处,发出怪异的哈气声。
谢琼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四周,寻不到秦尚文的身影,心中有些害怕。
不远处,哈气声不停,听着像某种鸟类的声音。
她拿了刀,以备不时之需,起身如厕。
林中树茂,排排老树交错生长,粗细不一,地上遍布落叶,谢琼不敢走多远,匆忙如厕完,又回到崖下。
她警惕的环顾四周,准备躺下,而就在这时,她看到一双眼睛出现在远处的树杆之间,紧紧的盯着她。
救命…
谢琼吓得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呼救,只敢一动不动,与那双眼睛对视。
夜空将整片树林笼罩,即便有星月余光,让她能勉强看到近处之景,但那东西身处树林后,她实在无法看清它的大小,只能看到那如灯笼般发光的双眸。
那到底是什么,狼?鹿?老虎?
谢琼越想越害怕,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她小心翼翼将地上落叶聚拢成堆,包裹住自己,让自己外形看着大些,以吓得这不知名的动物。
可那东西,始终站于原处,一动不动,就那样对着她。
无声的对视,谢琼内心更加慌乱,她不禁想念秦尚文,他去哪了,他怎么不在身边?
该死,千万不要是猛兽!
她只能如此祈祷,紧瞪那东西。
秋风瑟瑟,林中突然传来声响,那东西似乎受到了惊吓,快速向谢琼的方向袭来,谢琼惊吓至极,再也无法冷静,惊叫出声,闭着眼胡乱挥舞手中短剑。
就在这时,秦尚文高大的身影从远处奔来,将谢琼抱入怀中,安抚:“没事,琼儿,就是只山猫而已。”
他熟悉的声音,让她安定?
谢琼这才睁眼,看着眼前的人,潸然泪下:“你乱走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
她真的怕死了,即便自小生活在严钟飞的掌控下,也没如此害怕过。
那种未知的恐惧,让她无法再冷静,想到若是猛兽,被啃食殆尽,死无全尸,更是不能想象。
秦尚文第一次见到谢琼情绪失控,竟觉得有些新奇,还笑着调侃:“不是胆子很大吗,带个小匕首就敢独自往深山跑?”
谢琼听出他在嘲笑自己,忍不住反斥:“还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和狗蛋儿他们混的好好。”
“狗蛋儿?”秦尚文剑眉顿蹙,想起曹池的汇报,猜到,“就是你在洛邑找的那群小乞儿?陛下这是怪我还不如那群乞儿了?”
谢琼没有承认,但那埋怨的眼神不言而喻。
她眸中带泪,肤白胜雪,因情绪激动泛出红色。
秦尚文看得身体燥热,心悸难耐,直言道:“琼儿,我们趁着月色正好,现在就拜天地如何?”
谢琼虽被吓蒙了,但脑子还是清楚,她看着男人真挚的眸,一脸不可思议,心中只想:这混账东西又在说什么胡话?
翌日天未亮,寒气席卷山林,满地白霜,让本就黄绿相间的彩林又添一分色彩。
秦尚文和谢琼身边没有御寒的衣物,被冷风吹醒,他们只能一早出发,寻找村寨借宿。
山间小道,两人一前一后,保持了一步的距离,谢琼还记得昨夜他莫名其妙向她求亲,眼神似火焰,像要把她大卸八块,让她戒备。
但昨夜山猫的事又让她心有余悸,她怕秦尚文,却内心深处信任他,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她不得不依靠他。
谢琼走于秦尚文身后,跟随他的脚步,观察着他。
因昨夜两人休息足够,今日行程速度相比快上很多,一个上中午便越过了山头。
当两人来到山顶时,太阳出现,阴天退散。
谢琼站于山顶处,看到了下坡树上,几只山羊站于树梢吃叶。
这种画面,谢琼只在画上见过,觉得异常新奇,她小心翼翼走下山去,近距离观看,这才发现领头羊的羊角上,系着暗红色的布带子。
是人养的羊!
谢琼喜出望外,大喊道:“秦尚文,这有人!”
谢琼声音一出,羊群闻声咩咩了起来,随后树丛后,一饱经风霜的老人驼背走出,看着谢琼和她身后的秦尚文,很是诧异:“你们是什么人?”
磐石寨,以磐山得名,地处蜀豫山脉中部,依山傍水,山民自给自足,鲜少离山。
谢琼跟着老人来到寨子所处地方,从上往下俯视,能看见土堆房依山就势、错落有致地融于山岩上,与阶梯状的稻田相间。
此地此景,让谢琼更加新奇,而他们的到来,也让山民们好奇地放下手中农活,观望两人进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