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渐浓已经选购了许多,身后的侍女,已经提溜不下,连带着裴颜之的小侍,都提着好些。
身后跟着的人不是莺歌。
沈笑语瞧着她,问道:“莺歌呢?”
花渐浓听闻莺歌名字,眉眼一挑,“我那徒弟当然是在学艺了。”
“梨园里有我一个师叔,吹拉弹唱远比我在行。”
花渐浓:“不知姑娘可认识顾若离姐姐?若离姐姐便是当年拜在这位先生名下,这才集大成。”
“县主不必担心小姑娘安危,既然是我徒弟,自
不会送她入狼窝。”
“不过可怜我的顾姐姐。”
🔒 第157章 海上来的
到底是在长安城里艳绝的几号人物,花渐浓与顾若离也是惺惺相惜。
之前顾若离入狱,花渐浓还好些奔走。
“如今进宫了,不知是个怎么蹉跎事。”
入了狱,却进了宫。
花渐浓:“是刑部的大人,将顾姐姐送进宫的。”
虽然契机不同,但与前世的轨迹相同。
沈笑语目视着她,无意与她斡旋。
“顾姑娘之前,若是莫须有的罪名,那之后的归所如何,都与我等无关。若是之前的罪名是真的,这后面的事,传闻也是不可信。”
花渐浓似笑非笑,“我不过是感慨,这世间女子的命运这般不同,不过那些权贵一句话,这罪责也好恩宠也罢,皆可一笔勾销。”
沈笑语:“渐浓姑娘若想进宫,想必楚国公主,会帮着姑娘引荐。”
沈笑语又道:“我既算你东家,你想走的路,也可给你谋划。”
花渐浓闻言,掩面而笑,秀帕上的香风在风中,传到了沈笑语的鼻尖,惹得鼻子颇有些痒。
“多谢东家,不过我自在惯了,不喜入宫。”
花渐浓不走,裴颜之不敢上前,心中对上沈笑语,还是有些犯怵的。
四人僵持在着。
景赋抱着孩子,自然不便,出现在裴颜之和花渐浓的跟前。
沈笑语问向青大,“听说楼上有个雅阁?”
“自然,那是特地给主子留着的,一般人进不得。”
夏至:“将账本搬上来,姑娘要查账。”
沈笑语抱歉,“渐浓姑娘,我今日出
来有事要做,便不与渐浓姑娘做伴了,我先上楼了。”
“县主请。”
夏至候在沈笑语身后,见着花渐浓翩翩背影,“姑娘,渐浓姑娘这红衣,之前姑娘穿过,还有她那头上的步摇,好生眼熟。”
“莫不是在刻意仿着姑娘?”
沈笑语摇头,这花渐浓身上,想必有些事情。
不过她今日刻意上前,说的顾若离的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门被敲响。
三重一轻再两重二轻,这是锦衣卫常用的暗示之法。
沈笑语打开门,景赋便抱着孩子进来了。
这孩子是个乖巧的,出去在马车上惊醒那一会,根本没哭过,眼神也呆滞,眼珠子不灵动。
根本就不是东宫侍女所说的,一个爱哭的孩子。
夏至观了孩子的脸色,“东宫里那些御医,给这个女婴施针的位置有偏失,会让人嗜睡,不哭闹。”
“长期如此,这般长大的孩子,日后恐会成为痴傻儿。”
景赋先前在东宫,就见过太子妃的狠辣,“是太子妃暗中唆使崔院正动的手,已有几日功夫了。”
夏至暗骂那崔御医不配为人医。
“不过,想必施针的几个徒弟留了余地,施针没有很用力。”
“这孩子日后养得了几月,这些症状便会消下。”
沈笑语叹,“如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早前,沈笑语景赋合计后,决定由景赋将孩子送回到亲生父母处。
嫣脂铺的厢房里放着的东西不少,有很多是用作
装扮的,沈笑语从屏风后出来,换了一身平常妇人的常服。
景赋不解:“我将这孩子送回去即可,你又何必冒险?”
景赋自从辞官,身上这功夫已经恢复了大成,而沈笑语的身子却不一样,他不想让沈笑语冒险。
沈笑语:“我要去张凯的家中,会会他的父母。”
张凯为何会有那玉扳指?此事一直在沈笑语的心中存疑。
若是张凯本就是外邦人,那张凯的父母,肯定会露马脚。
沈笑语还是决定,再探一次。
“我与你一起。”
景赋也换了一身常服。
嫣脂铺里来往的人不少。
沈笑语的铺子开门做生意,不分三六九等。
故而嫣脂铺,也是平常人家,买得起的胭脂首饰和成衣地方。
沈笑语离开时,裴颜之和花渐浓尚还在挑拣。
混在人群中,根本发现不了端倪。
青大又在门口吆喝,“下次再来。”
这孩子倒是极好的庇护,两人站在一起,无人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就像个平凡而又普通的夫妻。
景赋抱着孩子,多看了沈笑语几眼,若是能做这平常人家的夫妻,也当真是好的。
东林街有些远,不过东市里有几条近道,寻了近路,两人还是走了两刻钟。
瞧见东林街街口那棵歪脖子树,沈笑语已经脑袋上冒起来虚汗,脚步也虚浮无力,根本不需要刻意伪装虚弱。
正月里,柳条还是光秃秃的柳枝,不过掰开却是绿的。
他们两人半坐,在张凯父母
家门口休息,景赋敲着门,道:“可有人在家?”
家中老妇打开门,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和一个孩子,疑惑:“可是有事?”
“我媳妇与我走亲戚,走到这处,实在是走不动了,想和老人家借个地方休息。”
媳妇?听得沈笑语又是一皱眉。
老妇人看沈笑语这般虚弱的模样,好生心疼:“你这汉子也是的,妻子刚生产完,怎敢带她这么赶路?”
“这月子里伤着身子,这女子的身体,日后会愈发差的。”
“快进来歇会。”
老妇与老丈都在家中,一人编织着竹篮子,一人替街坊洗着衣服,贴补家用。
老妇:“你们走的是哪家亲戚?怎么走到我们这边来了?我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你若寻人,不妨说说。”
沈笑语:“我寻我家娘舅,来长安城谋些营生,家中娘舅早些年在海上当渔夫,这几年,才来到长安。”
“我那娘舅本姓刘,不知老人家可曾听过?”
张凯的妻子姓的便是刘,两人这一说,唤起了老人的伤心事。
“哼,黑心肝的。”
老丈放下手里编织的竹篮子,气愤的进了屋。
老妇道:“你们别与他一般计较,这街道上姓刘的倒是有,但是没有去过海上的,从海边回来的倒是有那么一个,年纪倒也合适,可是身份对不上。”
“他没有姐妹,不会是旁人的娘舅。”
景赋:“如此,那是我们白来了?”
沈笑语不放弃,追问道:“可是
我们寻来这里,历经千辛万苦,手里头没得一个铜板,日后哪有去处?”
老妇心软,叹了口气。
沈笑语与景赋一唱一和,景赋:“老人家,不知您说的那位去过海上的,可是认识我夫人的舅舅?”
🔒 第158章 是兄妹
“那不是去过,是从那边来的。”
从海上过来的,也就是说张凯本非长安人?
可是这张凯的身份户籍,都是真真切切的。
张老夫人挥挥手,不能再多说。
张老汉出来赶人,“我瞧你们不像是没钱的人,快些走吧。”
即便穿得简朴,沈笑语与景赋未做刻意的妆容,也不像个农家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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