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为之,不足挂齿。”
第一次看到陈翼这样的形象,时元嘉有些想笑,起了玩儿心。
两人一唱一和,将纨绔架在了不上不下的位置。
进退两难,他的处境更加尴尬。
站在原地,纨绔面色发白,周身萦绕着孤立无援的难堪。
就目前的场景来看,他们有些像仗势欺人的反派?
时元嘉眨了眨眼,浓密的睫羽投下的阴影随之颤动,流露出几分孩子气的无辜。
有一直盯着时元嘉的人倒吸一口气,心脏不争气的加快了跳动速度,暗骂一声妖精。
陈翼是被宴会全场关注的人,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被暗暗注意着,和纨绔一起参加宴会的长辈发现是自家晚辈惹事后,穿过人群找了过来。
“陈少爷。”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急出了汗,“抱歉,是家里的小辈不懂事。”
回身用力将人一推,厉声道:“还不快给时少爷和陈少爷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纨绔不知所措的鞠躬道歉,满脑子浆糊,只会重复着这三个字。
纨绔没有经历过大场面,他是爱玩,找上的人都是比他身份低的。
这是他头一次翻车,还是在宴会上,在这么多豪门面前。
能撑到现在没有逃走,已经是极力克制的结果。
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小辈一眼,中年男子陪笑道:“回家我们一定好好管教,改天备上厚礼带着这小子登门致歉,还请陈少爷、时少爷原谅他一回。”
陈翼不依不饶道:“是真的会管教才好,亲人嘛,有感情,会于心不忍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是可以理解,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
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出话中的意思,理解不代表放过,陈翼会盯着后续的处理结果,不是郑家说两句场面话就可以过去的,要真的实行才行。
“一定,一定。”中年男子保证道,拽着失魂落魄的纨绔离开了。
不远处,端着酒杯的人看完这场闹剧。
盯着时元嘉,眼神晦暗不明的摸索着杯壁,嘴角挂着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回去后,郑家断了纨绔的零花钱,履行承诺分别去陈家和邵家登门道歉,事后让人在家闭门思过,以做惩罚。
在那件事曝光之前,圈子里都再没见过纨绔的身影,好不容易人放出来了,一个大雷炸下来,郑家半点儿没犹豫,连夜将人送走。
据说是送到了偏远星球。
众人听得连连感慨纨绔倒霉。
不过,倒没人觉得他无辜。
平时玩得花儿爱欺压辱人就算了,竟惹到了时治愈师身上,活该被家族放弃。
受害者们弹冠相庆,恨不能亲身到现场欢送。
这都是后话了,如今宴会厅里的众人,还将时元嘉当做一个有城府、有手段的豪门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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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道你们家是怎么回事,无端收一个养子,原来这养子本事不小,巴结上了陈翼。”
闹剧结束,和邵澄小团体混在一起的费冷珍嗤笑道。
她最讨厌这些汲汲营营找人吸血的虫子,像她父亲在外面养的小三,菟丝花般攀附在费父身上,时刻盯着她家里的产业,找机会分一杯羹。
养子,在费冷珍看来,和登堂入室的小三儿子是一个性质,都是想要抢夺的外来入侵者。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抓住一切可以吸血的对象,去丰满自家的羽翼,妄图鸠占鹊巢,上位成为正统。
“元嘉哥他……”邵澄做失落状,“很有能力,他开灵食馆,做的菜得综艺节目组的导演亲睐,开美食直播,拥有上千万粉丝,我远远比不上他。
以退为进,示弱可以引人怜惜。
自邵澄幼时学会这招,无论是对家人、朋友还是陌生人,屡试不爽。
“呵”,费冷珍冷笑一声,“不过是些歪门邪道的小伎俩,不知道从哪捡漏到一个好厨师,屈才在他那个小餐馆做饭,至于直播,网红全是靠着一张脸贪求不属于自己东西的下贱胚子。”
费父养的小三里,就有一个从事直播行业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费冷珍自此讨厌上了这个职业。
“冷珍姐,你这样说……”邵澄为难道:“被我爸妈听到会生气的。”
“冷珍说的没错。”邵景辉搭腔道:“你就是脾气太软了,才会被时元嘉欺负到,别忘了我和爸妈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换成冷珍,你看时元嘉还能不能蹦跶起来。”
“他是搭上了陈翼没错,但陈翼不过是没有继承权的陈家三子,影响不到家族决策,陈家不可能为了陈翼的一个朋友和邵家作对,你以后照样不用怕他,也不要强忍着,受了委屈告诉我,我帮你找他算账。”
“谢谢哥。”邵澄感动道,在陈翼到场后降到谷底的心情有所回升。
邵澄是故意将时元嘉留在原地的。
第一次参加宴会,没有人照拂,周围全是陌生人,这样的环境会带给人莫大的压力。
莫说融入,想在这样的环境待下去都艰难。
养子也分重视的和不被重视的。
有人带着进圈子的养子都注定低人一等,何况是没人管的养子,自然会有喜欢看戏的去找时元嘉的麻烦。
至于邵沛,不过是邵家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女孩,时元嘉若是一直跟在她后面,更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