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道:“晚辈倒是好奇,前辈干了什么事以至于要卖了一个门派还债?”
“还能是什么,女人呗。”张诚阴阳怪气起来,一点也不给陈瑞杰面子,“他的青梅竹马给堯人抢了去,他没钱没势的,混了几十年总算找上一个殷宫,结果堯王朝说倒就倒了,他便欺师灭祖夺了门派去,想让下面的人帮他找人。”
陈瑞杰面色不虞,哼哼唧唧起来。段水流接道:“宛连城有几个姑母姨妈和远方表亲给德宗收了去,李思城登基之后把她们安顿在了朝露城的雨花台,当年柳苏安走得急给忘了。老陈的师父,呵呵,你们也认识,就是殷宫,为了折磨这些‘王朝余孽’,花大价钱在这柳城建了个十分之一比例的阿房宫,将她们禁锢修为关了起来,后来联盟觉得这事有趣,抓到的几个王子皇孙也一起关进去接客了。其实我们也知道这些女人大多是可怜人,但人的怨气总要有发泄的地方,谁叫德宗死在亲儿子手上、李思城又居然是个好人呢?”
三个年轻人睁大了眼睛,柳扶风不乏惊讶地道:“我还以为我做得过了,现在看来竟是替天行道啊。殷宫后来离开君子剑派跑去装圣人,是不是因为干了这事损功德,要弥补一下?”
“……后面那句挺对的,我们都这么猜,不过既然觉得畅快,也就没资格谴责他。”张诚开始觉得这人脸皮厚了,“殷宫出完气,其实挺后悔的,不然也不会那么痛快地卖掉阿房宫。宛连城是想救他的几个亲戚,又没法跟殷宫讨价还价,现在想想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阿房宫的建设耗费了不少钱财,殷宫卖完还赚了一笔,回头拿着钱去建设句容华阳天了,扶助了很多小门小派和凡间势力,那边有不少人给他塑金身呢。过了几年陈瑞杰急了,跟他吵了一架,殷宫将掌门之位让给他,半归隐了。”
段水流接道:“老陈这人呢其实跟他师父一个样,都是报应嘛,很快就发现他要找的人就在阿房宫中,气得要死,结果您猜怎么着,他打不过宛连城。”
林花谢自觉地捧哏:“那然后呢?”
张诚道:“宛连城开了个价,这家伙很痛快地交出掌门之位,带着那女人和一笔钱走了。”
柳扶风当即指着陈瑞杰嚷嚷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家里有人还搞什么百美图,竟然还嫖娼,真是毫无道德素质可言,我柳扶风绝不会唔唔唔……”
林花谢一把捂住他的嘴,很公式化地粲然一笑。白燕在一旁微笑道:“那位夫人的小字是不是有个娟?女字旁的。”
柳扶风和林花谢纷纷看向师姐,想到了些什么又没想明白,恨不得现在就把三个外人赶走,好好问问她。
陈瑞杰虎着脸,恶声恶气道:“是啊,咱们本来也是凡人出身,她又是个没门路的女子,等老子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个老太婆了。老子给她颐养天年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呜呜……”
他狠话说到一半装不下去,抽抽鼻子,哇地哭了出来。柳扶风往林花谢身后缩了缩,却还是道:“张师兄,情况我们了解了,那现在买阿房宫有什么条件?我没现钱,可以只给这些女子赎身吗?那些男的就算了。”
张诚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其实男的好卖。”
林花谢眨眨眼睛,竟然是第一个明白的:“他们资源多修为高,长得好看,你们玩起来也尽兴?”
“我可一步都没踏进去过。”张诚哼了一声,“宛连城未必会卖。他接走了自家亲戚,后宫女人没跟她们斗过的屈指可数,他留着折磨呢。那家伙邪门,做事不怕损功德,你们避着点。”
“有本事抢在李思城之前下手嘛,再不然去打柳苏安啊,这些女子也是生活所迫!”柳扶风还躲在大师兄背后,“我瞧张师兄倒是个正义之士,不如——”
“我不花这个冤枉钱。”
“不至于,张师兄,我只是想问问您,宛连城的债主有哪些?”
张诚迟疑了一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露出一个诡异的和善笑容:“我们太清上宗算一个。”
柳扶风心中也有了数,林花谢叹了口气,取下“落英”:“下次有好吃的能不能先告诉我?我就知道,我在这个家里终究是个外人……”
白燕听得心满意足,觉得这都是小师弟多管闲事的功劳,便只笑笑不说话。
“大师兄,大师姐,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柳扶风还简单布了个防御阵,左手搭在右手上紧张地看着联盟的三人,“三位前辈走远些,我怕你们忍不住……”
张诚黑了脸,一边后退数十步,一边道:“段水流,是不是因为你?”
段水流惊讶地道:“张师侄怎么这么了解我呢!可那是升灵丹,几百年没出世了,这位小师弟说送就送了,换你你也抢。”
张诚对得起这个名字,站定后略加思索,坚定地点了点头:“倒也是。”
跟着退到金钗大道上的陈瑞杰鬼鬼祟祟道:“还有吗?”
段水流道:“就一颗,给个天资平平的女的吃了,浪费啊。不过我们可以买断原材料……”
张诚道:“你知道丹方吗就买断。”
阿房宫的护城河上,扬眉宗三人站在拱桥中央结了一个阵,看着像两仪四方阵,但中间又多一个不干事的柳扶风,什么变化都给破坏了,不是困阵而是防护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