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二人又道了歉,等他走远了,他们呼了口气,柳扶风居然就这么凑到床边去亲了大师兄一口。
白燕还没来得及转变思路,这个人袖子一甩,一屁股坐在地砖上演了起来:“神兄,自那日山谷一见,我此生认定非你不可,奈何造化弄人。若有来生,我……”
林花谢眼睛一斜,也进入了角色,微笑道:“殷宫小友何出此言?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明白你是生性纯善之人。李家人造的孽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你醒啦。”柳扶风握住他的手,又假惺惺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怔怔地道,“你……早就知道?你知道多少?”
林花谢微笑着看他:“我知道烟芜娘子在这附近逝世,也知道她和李思昊有一个孩子。你长得跟她有几分相似,为我梳理灵流时,灵力中又有着李家人特有的煞气,便猜出是你了。”
“不愧是无忘山之主。”柳扶风嘴唇颤动,“那……前几日那些追兵,是你赶走的?”
“嗯。”林花谢握紧了他的手,深情地道,“因为你相信我,我也认定你是我的挚友!”
“可我却不止想当你的朋友。”
林花谢顿了顿,叹道:“其实我知道。”
柳扶风抽出手,瞪大了眼睛,脸色煞白。
林花谢又道:“我是无忘山之主,但我不介意你是李家人还是张家人,你便是柳生的手下,也无所谓,更不要说性别了。可……我已有家室,她这一生已经够悲惨了,我不能背叛她。”
柳扶风“咦”的一声,忽然摸起了下巴:“你提醒我了,大师兄,神瑛的死众说纷纭,可以是六道结社把他炼成天兵,也可以是张天齐为了立威把他宰了,那为什么不能是殷宫因爱生恨乘人之危?要知道天兵才是真正的永葆青春寿与天齐,说不定……”
林花谢冷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看脸?人家是有精神情感需求的好吧。”
“那洛阳怎么说?”柳扶风挑眉。
“也是哦。”林花谢能屈能伸,“师姐怎么看?”
白燕呵呵一声:“我看你也要小心点,毕竟李璋神瑛那样出名的美人都成天兵了,你这个天下第一美少女说不定就是下一个。”
林花谢大惊:“好有道理!原来红颜薄命是真的。”
柳扶风盯着他,深情款款地从戒指里掏出一个卷轴:“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师兄,签了这份遗体捐献协议吧,要是你死了,我一定想法子把你炼成世上最强最美的天兵!”
“得了吧,要是签了字说不定你会提前放弃抢救,我还不知道你?”
“大师兄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哼哼,只要有百分之百的利益,小师弟会践踏世间的一切法律……”
白燕笑道:“大师兄此言差矣,损人不利己的事他还干得少了?”
柳扶风嘟嘟囔囔起来:“大哥不说二哥。”
白燕不再管他:“大师兄,伤好的怎么样了?”
林花谢眨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你需求。”
“把殷宫吊打一顿。”
“师姐不行吗?”
“风格不太符合。”
“就是说要打得狠一点咯?”林花谢想了想,“那问问黄药师吧,总要我能站起来的。”
白燕诧异地道:“不是演的?”
“演的,演的怎么了?——不是,我真的骨头断了啊。”林花谢可怜兮兮地说,“师姐,黄药师骗谁也不会骗你啊,他是不是说我骨折了?经脉都断了好多呢。”
“还不是你平时作恶多端,”柳扶风转着指环,“大师兄有没有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师兄师姐都看了过来。白燕说:“我也没听过。”
柳扶风“嗯”的一声,想起来三个人里也就他有个管事的爹,他小时候那副熊样,邵简居然还给他讲故事听,虽然不确定是专门讲给他听的还是邵简的个人爱好,但总之比半疯的王水和春红正常。
小师弟兴致勃勃地拖了个凳子过来坐下:“那我来说说。”
刚刚还“骨折多处经脉断了一大片”的林花谢扭着扭着坐起来靠在床头,操控灵力吸来一碟点心和一杯清茶;白燕打了个手势:“请。”
“这是一个发生在凡界的故事。”柳扶风掏出一把折扇展开来,“在小有清虚天的一个山区,有一个小村庄。村民过着贫瘠的生活,耕种、捕鱼、放牧,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更不要说踏上仙途了。村庄附近总有野兽出没,幸好村民们供着一尊白大仙,数百年香火积累下来,也算是有点法力了。”
“村里有一个牧童,所有人都不喜欢他。他的母亲生下他之后,在干活的时候被狼咬死,他也不知所踪,直到七岁,才有猎户在森林里发现了他的行踪,大家将他从狼群之中救下。可七年的野兽生活让这个孩子的言行举止都如野兽一般,还咬伤了他的父亲和爷爷奶奶。一直到十岁的时候,他才勉强学会说话,总还是用野兽的目光打量其他人。
“他总是捣乱,破坏耕地,搅浑河水,还咬死过别人家的母鸡。到了他十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实在愁得不行了,不知道他以后要怎么娶妻生子延续香火,他们家也实在是没钱娶媳妇了。得知了这件事后,那个孩子一夜之间变了个人,第二日居然帮父亲去放羊了,回来的时候羊群里多了两只野山羊,竟然也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