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自然不愿意,双方僵持不下,前厅死了好几个平时很疼爱她的师兄师姐,最后父亲实在没有办法,愿意自己束手就擒,让她去找母亲,却用秘术传话要她带母亲逃走。母亲得知后抱了她一会儿,然后她就昏了过去。
殷徵在不远处的大路旁醒来,“恰好”被殷宫、殷商、殷角三人救下。他们也是追踪仇人至此,见她可怜,便送她回家。然而,那小门派的结界之内尸横遍野,连灵泉和溪流都被血染红,掌门和长老等有些修为的被吸干了精血,尸体一碰就化成了灰;而她的父母在死前遭受了极其残酷的折磨,四肢全断,手脚残缺,腹腔大开仿佛被野狗啃食过,眼睛都给人挖走,牙也被打断,舌头都被揪出半截。
她全凭衣物和佩剑认出父母,当时就发了疯,被殷宫等人带走。那三人一直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这个小妹妹,一时疏忽让她见到了那么残酷的景象害了她,便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养着,跟北岳联盟上报这桩惨案的时候也没有透露这个活口的存在。她长大了些也与他们亲近,便在殷宫的提议下成了“殷徵”。
这么多年下来,她知道了“吉祥法王”是什么人,更觉得哥哥姐姐们亲切有缘。后来捡到了殷羽,五人在追查仇家之时常常行侠仗义,又因为总对对手手下留情甚至帮扶一番,久而久之有了个“空音五圣”的美称。
为了防止“五圣”推测出她的能力,白燕没怎么诱导殷徵。人家行走江湖多年也不是傻子,白燕不知道她的原名和母家的来历,只是从她的佩剑猜测跟神机宗有关。
这个结论一出,柳扶风立马表演双标:“师姐,我看殷徵姐姐的母亲既然脱离了神机宗,那就不要算在里面了,放她一马吧!”
林花谢跟白燕说:“明天正午开太牢宴呢,据说本来是祭祀用的,后来为了招待其他宗门的厉害人物改了菜单,但是名字厉害就没改。那我看跟我一样没文化的人很多啊,有些人还混到宗主位置上了呢,干嘛要学。”
白燕道:“你字认不全去酒店点菜都不知道点什么。”
林花谢一脸的大智如愚:“大一点的店都有配图菜单的,也有店小二,小一点的店都来一份不就好了。”
柳扶风表演完没人理,便加入了这边的话题:“你们说黄庄主破财煮太清上宗的牛给我们吃是不是鸿门宴啊,到底有什么企图。”
林花谢瞥他一眼:“管他呢,吃到肚子里就是我的。再说还能下毒不成,我先吃一颗邵师叔的综合解毒丹垫垫。”
柳扶风神神秘秘地说:“那个综合解毒丹其实不是我爸做的,是我做的。我一开始不是也修的金丹法嘛,化元婴的时候灵力不够失败了你们还记得吧,当时我是嗑药短暂提升灵力的掌控起来没那么熟练,把金丹掏出来之后发现它分裂成十三个小球了。那年的炼丹实践课程自选改良古方,我就想到从凡间的药方入手,因为大多数仙方跟民用医术是符合同一个迭代规律的……哦,大师兄不懂,总之我就想这些化元婴失败的金丹能不能算紫河车啊,结果那个美容养颜的药方没改出来,十三枚金丹变成了现在的综合解毒丹。作用效果其实是吸收毒物,但是吸多了也不好,我爸拿他的毒喂过,那颗金丹吃饱了之后里面好像发育出活物了……”
师兄师姐将他一顿胖揍,揍完各自一拍胸腹吐出一颗黑气缠绕的小金丹。林花谢骇然:“你这是元婴变异了吧!”
柳扶风眼睛一亮:“此话怎讲?”
“你不觉得你这个解毒丹的原理就像胎儿吸收母体的营养吗?只不过是反过来了。”白燕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在里面加了诅咒之类的东西?”
“没有呀,我还找严师叔加持了一下,他以前在小有清虚天行骗的时候拿过正式的度牒的。”柳扶风瘪着嘴喊冤。
林花谢一敲手心:“我知道啦,师姐,你要想想这家伙的作风嘛。他肯定觉得胎儿跟母体抢营养这种事才是诅咒,所以一倒过来,就把这个不知道是金丹还是元婴的东西变成垃圾桶了!”
柳扶风一点不记打,又琢磨起来:“那你们两个最近修为进境那么快是不是也有这个东西帮忙吸收杂质的因素?我就说当时萧遥前辈给你吃桃子你哪来的自信呢。我觉得这可以是一个研究方向,回去……嗯,这个课题给黄药师吧,刚好让他也熟悉一下金丹法,还能帮衬一下金丹研究组。不管怎么讲,这个解毒丹效果不挺好的嘛!”
白燕说:“感觉很恶心。”
柳扶风大受打击:“怎么这样嘛!”
林花谢也嘟嘟囔囔的:“你这不是代孕吗,功德都给你损没了。”
柳扶风叫道:“这怎么能一样!本意和结果都相反的好不好,甚至是我在付你的钱!”
两人说的是五年前扬眉宗破获的一起特大元婴代孕案件。一开始是有些天分很好的学生找了天分不好的对象,后者往往是修金丹法的,破元婴比较困难,前者担心后者寿数不够没法跟自己白头偕老,就剖开肚腹转移金丹,炼出了元婴再塞回去,反正两人一天到晚形影不离的,元婴本就沾染双方气息,问题不大。后来就变味了,有些天分不好的修二代富三代付钱给天分好但是缺钱花的修士,让他们帮自己养金丹。
由于修炼资源的大头握在扬眉宗手里,暂时没出现很明显的“被自愿”情况,但是当年事情暴露的时候这种行为已经蔚然成风,扬眉宗上下里外清查,最后以柳苏安出通告、李思城传下禁令、徐慕和龚玉兰两位人民教师亲自出手废了几个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