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忙道:“师娘!师娘息怒啊!师弟还小,这么多年流落在外受到贼人蛊惑,不是真的要认贼作父,待他大些懂了事就好了!”
柳扶风则去那边劝林花谢:“你比我大一岁,到底是要入我娘门下的,我便叫你师兄吧。林师兄,你先起来好不好?我晓得你伤心,唉,害怕也是正常的,可你柳师娘不是要害你,是真的担心你。”
林花谢摇头如拨浪鼓,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你骗我,你妈妈杀了我姐姐!姐姐把我养大,我真有什么也该是姐姐的,什么冰什么玉,我都不要……”
柳扶风神色一僵,半晌笑道:“我没骗你。你想不想要爸爸妈妈呀?你看,这附近邻里的孩子们都有,我也有,白燕姐姐也有义父义母。”
“我……我也想的。”林花谢把春红抱得更紧了,摇着头哭道,“那样姐姐也有,就不会辛苦被人欺负,和别人家一样……”
柳扶风揽着他的肩膀,不动声色地把他从那具尸体上扒下来:“可是,就是春红姐姐害死了你爸爸妈妈呀。”
林花谢呆了呆,甩开他,大叫:“你骗人!姐姐没有,姐姐不会!”
说着他又要扑过去,柳扶风挡在他和尸体中间,道:“爸,要不你先把封灵玉还给林师兄吧。林师兄,那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呢。”
邵简小心地走过去,半跪在地,摸出根红绳,将那块还沾着血的白玉挂在了林花谢脖子上。林花谢呆呆地看着他,伸手摩挲了一下白玉,沾了满手的血。
就在这时,墙上挂着的无弦弓忽然化作一道黑光投入林花谢怀中,变得跟那枚封灵玉一般大小,挂在了边上。
林花谢顿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柳扶风扶他起来到边上坐着。他搂着林花谢,却抖得比他还厉害些,右手抓着那孩子的肩膀,僵硬得放不开。
柳苏安和邵简凑在一起商量。后者擦了擦脸上的血,温声道:“这事还是得告诉李大哥他们,待会儿我跑一趟把人都叫来吧。这孩子……”
柳苏安叹了口气,抓抓头发:“带带回去,和燕儿一样。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等人齐了叫严法随那个乌鸦嘴再算算。”
“那……小柽呢?”
柳扶风听到邵简叫自己,抬起头,和白燕交换了一个眼神,女孩过去陪林花谢坐着,柳扶风自己站了过去:“妈,爸。”
柳苏安轻轻抚摸他的脑袋,说出的话就不怎么温柔了:“小柽也跟他师兄师姐一起修炼吧。晚是晚了点,你我总有弥补的办法。而逃避下去不是办法,他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择日不如撞日,小柽我看他早晚再闲出事情来,该进宗门受管教了。”
邵简苦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呢。”
“是啊。”柳苏安的手停了下来,声音也是一顿,“但是我们总要回去的。这里终究不适合凡人长住,小有清虚天和宝仙九室天至少要夺回来一个。而且,九龙阁、太清宗、双江城、天听阁、神机宗……”
她语气森然,却没有再说下去。邵简笑了笑:“我是废人一个,这些都听你的。今天你也受累了,燕儿和小林都受了惊,都先回家休息休息吧。”
柳扶风连声道:“是啊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又是故人之子失而复得又是拜师学艺,喜上加喜好事成双,妈,先不想那些,咱们回家摆酒去吧?”
邵简连声道:“要的要的,我多做几个你们爱吃的菜。燕儿,小林,你们两个想吃点什么?”
柳苏安也不再多想,眉开眼笑:“去吧去吧,客人叫上你严叔叔、李伯伯他们就成,这事跟邻居不好解释。李家姐弟也可以叫上,哎,林阵一那里你不用去了,我亲自带小林和燕儿过去给他看看。这么多年,的确难得有件喜事!”
白燕眨了眨眼睛:“这位林师叔是……?”
“你义母的同辈大哥。”
林花谢浑浑噩噩,呆呆地看着地上春红的无头尸体。柳苏安见状哼了一声,看在他还是个孩子,忍了忍,将那块令牌丢给他:“天听阁的人死后魂魄化道,却还有一部分会寄生在命牌上。你要想报恩,以后找机会把她送回天听阁就是,如今她还不算是死了。”
林花谢怔怔地落下泪来,好一会儿才爬过去将那块令牌抱在怀中,又是许久,小心地擦干上面的血迹,贴身收好,这才又呆呆地坐在地上发愣。柳扶风赶忙过去把他拎起来,大声道:
“林师兄,不管怎么说春红姐姐把你从小养到大,有感情说明你人好,大家都理解的。只是当务之急是去给姐姐打一口棺材,找个风水宝地埋了,这样一来日后不管是死而复生还是去投胎,都会有不错的结果。伤心总是难免的,你看你手脚都冷了,咱们站起来去街口吃碗热汤面好不好?”
半晌,林花谢才抬起头来,面露恐惧:
“我不是不愿……我刚刚就要站起来的,可是手脚不听使唤了,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想的好久才能做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呀?姐姐……春红得的就是、就是这个病……”
作者有话说:
王水那句诗出自《瓜步阻风作》,随便找来给他装比的没有特殊含义。
大师兄小师弟的名字就是这么矫揉造作柔弱可人~师弟第一次坑师兄,下次还敢.jpg
虽然是中特玄修仙背景,也会出现奇奇怪怪的玩梗/名词,但并不算是正常定义古代。主线时期其实可以当成现代修仙,大家穿得花里胡哨主要是因为那样出剑比较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