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言深深陷入了自我怀疑。
假如觉醒的不是他,而是哥哥,白雪霜是不是不至于连个讨论的人都没有?
“言言,除了这个,你还发现什么了?”白雪霜看见正在发呆的黎言言,开口问道。
黎言言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看到一张唱片。”
白雪霜虽然有点奇怪黎言言的情绪变化怎么这么大,明明拽着绳子让他过来的时候看起来还挺活泼的,怎么一转身的功夫,情绪又低落下去了?
但是现在不适合详细询问,他看到黎言言拿过来的唱片,四处找了找,放在房间里唯一一台唱片机上。
只是他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唱片机上的指针放在哪了。
“放个坏的在这干嘛?”白雪霜疑惑地自言自语。
他只以为是别人离开的时候不小心弄坏的,完全没有联想到黎言言身上,所以没有看到黎言言充满心虚的眼神,顺便将手上掰下来的唱片机指针随便扔到某个角落,毁尸灭迹。
“楼、楼下不是有唱片机嘛。”黎言言充满心虚地开口,“我看见彩排间里面有一台。”
“有是有,只是很难解释这东西从什么地方过来的。”白雪霜简单说,随后回头仔细看了黎言言一眼,把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黎言言被他这一眼看得心惊胆战,生怕是刚才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没想到对方只是说:“下面我跟着你一起走。”
黎言言迟钝了片刻,才意识到白雪霜说了什么,先是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没被发现,也没有挨训,随后才去注意对方话里面的内容:“啊?”
白雪霜看着他傻呆呆的样子就来气,这又不是楼下,而是很有可能存在什么东西的四楼,于是拍了拍黎言言的脑袋:“啊什么?”
“不分开找的话,会不会浪费时间?”黎言言捂着拍疼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询问。
“是又怎么样。”白雪霜心想自己刚才连找几个房间什么都没有发现,结果黎言言进入的第一个房间就找到了线索,可见黎言言还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他决定不再做无用功,直接跟着黎言言一路走下去,说不定有什么新发现:“好了,别浪费时间了,带路。”
黎言言哦了一声,乖乖地走在前面。
虽然他不太理解白雪霜选择两个人一起行动这么浪费时间的事,又叫他动作快点。
第二个房间和白雪霜之前看到的差不多,房间里除了必要的桌椅,几乎什么都没有。
这次也没有墙纸给他们撕,墙上光秃秃的,连挂画都没有。
第三个、第四个房间都是这样。
这条走廊走到底,再往前面就是上楼的楼梯,白雪霜不打算在今天晚上就上楼,于是拽着黎言言往回走,把他之前的房间全都再寻找一边。
好运气似乎只是短暂地眷顾了他们一下,白雪霜和黎言言晚上再没有任何收获,只带下来一张布满灰尘的唱片。
大晚上用唱片机似乎有点奇怪,但是白天所有人都待在彩排间准备话剧,要是再光明正大之下放唱片,顺便播出了一些不适合被外人知道的内容……似乎不太行。
“我们明天彩排结束之后再放唱片。”白雪霜说。
黎言言习惯性地听从他的吩咐,歪了歪头,提出了一个意见:“我们不可以一大早过去吗?”
“你起得来?”白雪霜瞥了他一眼。
他发誓,自己看他的这一眼里面没有任何多余情绪,只是单纯看了一眼,但黎言言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跳起来,小嘴叭叭:“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可没有。”白雪霜摇头。
所幸黎言言在气头上也知道控制生硬不去吵醒旁边的人,所以他们吵架的声音很小,黎言言很生气地跳脚:“你、你就是嫌弃我!”
“从最开始就是,你看不惯我,不让我带东西进来吃,可是你都不管别人!”
白雪霜:“……没有。”
他面色古怪,憋了半天才说了这样一句话,尽管如此,这也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
难不成要他完全剖析自己当时的心理状态?第一次循环时看到黎言言觉得很喜欢他,所以忍不住欺负?
太奇怪了吧。
白雪霜甚至有些搞不懂自己当时的脑回路,为什么会感觉只要欺负一个人就能得到对方的关注?
所以他绝对不会将自己当初那些幼稚到家的想法告诉黎言言的。
“你就有!”黎言言气呼呼地瞪他一眼,故意撞他一下,主动走到前面去,想快点回到房间,再也不见这个讨厌鬼。
但是他忘了,两人之间还有一根绳子。
黎言言还没往前走几步就走不动了,被腰上的绳子猛得拉回来他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你干嘛把绳子收起来?”黎言言看到白雪霜手里卷着绳子,狐疑地问。
尽管看不清黎言言的表情,白雪霜也知道此刻对方正在怀疑自己的用心,于是立刻自证清白:“在楼上我就卷起来了,怕我们出现意外逃跑的时候被绳子绊倒。”
这倒是个合理的理由。
黎言言轻轻哼了一声,撇过头不说话了。
走回房间,意味着今晚的冒险走到了尽头。
黎言言迫不及待地将手上的唱片放在桌子上,解下腰间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