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言立刻想起来昨天自己特地去找谢敏敏问对方带不带自己,还一次性问了两遍。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我忘记了,我们这就离开吧。”
谢敏敏跟导演说了一声,黎郁在旁边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向黎言言递来一个担忧的眼神。
黎言言比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完全没问题。
黎郁只好点点头,毕竟把人憋在歌剧院非常不像话,烦人都还有放风的时候。
他和导演都同意了之后,谢敏敏立刻带着黎言言离开了彩排间,她穿着一双崭新的小皮鞋,踩在地板上嘎吱嘎吱地响。
黎言言终于离开了歌剧院,闻到的气味不是里面那种带着阴沉木质的清香,而是——充满了汽车尾气。
他用力打了一个喷嚏。
“哈哈哈,叫你深呼吸!”谢敏敏在旁边很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你难不成不知道沪川市发展成什么样子了吗?路上的汽车比人还多。”
“我才回来,的确不知道这一点。”黎言言揉了揉鼻子,坦然面对了自己的错误。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走过马路,往之前的那家裁缝铺走。
裁缝铺门口的铃铛依旧清脆,裁缝铺里的老师傅还是板着一张脸,全靠他的小徒弟在房间内跑来跑去招呼客人。
“老师傅你好,我来取之前定制的衣服!”谢敏敏一推开门,立刻兴高采烈地说。
老师傅对小徒弟使了一个眼神,对方立刻心领神会,走到后面的制作间,从里面搬出一个人台:“大小姐,早就做好了。”
人台的模型将定制道具服装的优点完完全全地展示了出来,黎言言惊讶地哇了一声:“真好看。”
“黎言言你以前没见过吗?”谢敏敏也激动得不行,恨不得立刻去摸衣服的袖子,但还是捕捉到黎言言惊叹的声音,并且精准吐槽,“这衣服的设计图是你画的好不好!”
小伙计立刻奉承说:“多亏了黎小少爷的设计图,这件衣服挂在外面两天,订单量都增加了一倍,不少夫人小姐都指名道姓地定制一件。”
“看来等我们的话剧表演结束,路上又要多不少同款了。”
谢敏敏对黎言言眨了眨眼。
黎言言好奇地歪了歪头。
这件衣服是他画设计图的?为什么他不记得?
[第三天(不确定是具体日期所以如此形容)
今天谢敏敏夸我设计图画得好……我什么时候对衣服有兴趣了?
还有,为什么笔记本上奇怪的内容越来越多?找了好半天才发现一张空白页。笔记本的原主人也太奇怪了吧。]
——
黎言言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黎郁。
对方的脸色并不好看,似乎有点……紧张?
黎言言心里啧啧感叹了一句,被他认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哥哥居然会紧张?!
“哥!”
几天下来,他对黎郁已经很熟悉了,于是熟练地从前面绕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好像有点紧张?跟我说说呗!”
黎郁看着床上崭新的道具服,像是在发呆,如果不是过于熟悉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现在正在紧张。
黎言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见了那件漂亮帅气的道具服,和别人的似乎完全不是一个维度,惊叹地哇了一声:“哥!这件衣服真好看!”
衣服的主体是西洋人穿的西装,但是在袖口、领口等细节处全都做了很好的改变,甚至进行了大胆创新。
“不知道设计师是谁,想法好特别。”黎言言十分想碰碰那件衣服,可他知道,今天晚上哥哥就要正式演出了,要是衣服被他碰坏了从哪里找第二件?
黎郁听到黎言言的夸赞,心里的紧张稍微减轻了一点,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你就知道拍马屁。”
“哥哥,我这哪里是拍马屁,明明是我的肺腑之言!”黎言言做出一个夸张的西子捧心表情,“今晚哥哥虽然不是主角,但是凭这件衣服,一定能把白雪霜那小子的脸皮狠狠撕下来!”
“谁教你这种话的?”黎郁摇摇头,他对自家这个调皮的弟弟向来没有任何办法,自己从小看着他长大,如父如兄,真让他下手教训也舍不得,最后只能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对方的头当做惩罚:“白雪霜也是你哥哥,注意言辞。”
“哎呀,这不是只有我们兄弟两个吗?”
黎言言拽着黎郁的手摇了摇,讨好地看着对方,示意自己真的知道错了。
黎郁却没有时间搭理他。
铃声响起,今晚的演出即将开始。
黎郁摸了摸黎言言的头,拿起平铺在床上的衣服,将其带下楼。
黎言言看着对方走远,最后回到房间内,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已经写满的笔记本。
前面的内容他试图看过,基本上没有完全看懂过。
他从头翻到尾,在最后一页找到一篇可供写字的角落:
[第五天(10月31日)
演出终于要结束啦!
我好想妈妈做的糖醋排骨,这次我一定要抢到所有脆骨!哥哥一块也别想吃。]
黎言言写完,将笔记本放进抽屉,美滋滋地准备睡一觉,打算睡醒之后再和哥哥一起收拾行李离开。
这一觉非常非常长,他似乎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白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