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下,下人捡要紧的先说,相比于这个罪其他的就显得轻了些,最起码不会连累相府。
“你说什麽?”丞相不可置信的问道。
下人重复道:“袭击六皇子,两方刀剑相向,三少爷还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要格杀六殿下。”
丞相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好端端的,他杀六殿下作甚?”
下人:“听闻是在不知六皇子身份时起了冲突。”
“那还好,不知道还有周旋的余地。”丞相松了一口气,不管是为什麽,不知道和知道的性质可差远了。
下人都要急哭了,哪来的余地啊,“相爷,安世子也在,后来报了六殿下身份少爷依旧没有停手。”
“怎麽回事!”没想到事情会糟糕到如此程度,连番打击下,丞相反而冷静了许多,安抚道:“你慢慢说,将原委全部告知于我。”
期间,丞相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听闻消息赶来,听完事情经过,一家子俱都很是无语,一件小事竟引发成滔天大祸。
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分量轻的很,怎麽拿捏都无所谓,却倒霉的碰上了管闲事的六皇子和安定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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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遇袭不是小事,很快的,就有人将其报给了上面,消息一层层上去,最后由刘德全口述将之逐一道出。
边听着刘德全口述,给文景帝气笑了,“好笑,我大靖六皇子会缺他杜振鸿一块玉佩?”
“谁说不是,这杜振鸿当真嚣张,不过有人阻他调戏民女便如此容不得,竟还歹毒的倒打一耙污蔑六殿下。”刘德全听到的时候亦是气愤,这杜振鸿看似做的是蠢事,但若换个人这个计谋却极为有用。
带去的护卫那麽多,证据都能给清理的一干二净,事后没了人证只剩下冲突的双方,岂不是死无对证。
这种案件光是掰扯谁真谁假就得掰扯许久,若查不到确凿证据,久而久之便会淡出人的视野被杜振鸿给逃了去。
文景帝道:“不过是小人心境。”
心窄的人不容人,还喜欢以己度人,站在自己的角度想想就怎麽都好不了了,其实这事本不该发生到这种境地,但因着安定侯世子的关系,杜振鸿想象了一番身份不如自己的人带人围攻他,就算是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事后他也会疯狂报复。
这一代入,可不就是自动将安承宣划在了敌人行列,敌人身份比他高手里还拿捏着他的把柄,怎麽想怎麽不安全,就要狗急跳墙先下手为强。
刘德全摇头感叹,“这杜振鸿,心性忒差,还好是被殿下和安世子碰上,换了普通人,怕是得死的无声无息喽。”
“杜振鸿是可恶不错,小六这不说清的做法,难保没有钓鱼的意思。”有了思索的时间,文景帝却想起了别的,听刘德全的描述,在杜振鸿要杀人之前小六可是不止有一次机会将身份道明,他却偏偏一直不说。
文景帝可不信在杜振鸿询问身份的时候,以小六的聪慧未曾发现些端倪。
看戏可以,却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地,不可原谅。
“他设局的时候连自身安危都敢置之不顾,等他进宫朕定要好好治治他这个性子。”
这刘德全就不敢随意搭话了,皇帝教训皇子哪是他能随意谈笑的,“殿下大概未曾想到杜振鸿会如此大胆。”
接一句后便不着痕迹的将话头转走,“杜振鸿虽是白身,到底是杜相的第三子,刑部那边有些顾忌,不知人是移交他处还是由刑部主审。”
“丞相的好儿子,以往还不知道借着丞相府干了多少脏污事,传令下去,给朕彻查到底,绝不能让任何一人被杜振鸿迫害的悄无声息。”这敢于当着安定侯世子面行杀人之举的胆子,文景帝可不相信他就这一回冲动了些。
丞相亦难辞其咎,能调出这麽多人来丞相不知道才怪,若是被蒙蔽的还好,若不是,那杜振鸿的胆子就是丞相亲自给的。
在皇城无视大靖律法,文景帝绝不会容忍这种人存在。
刘德全声音尖细道:“是陛下,奴才这就去传话,不知陛下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将六皇子给朕宣进宫里来,不省心的,哪能让人就这麽逃了去,岂不是便宜了这小子。”又想起同样操不够心的太子,文景帝又接着道:“将太子也宣进宫来。”
他倒要看看小六要如何同他解释!
刘德全下去后将消息传给了刑部,又分派两批人赶往六皇子府和太子府。
刑部收到消息,便知陛下是对丞相府有有了微词,竟是让他们没有顾忌的审问。
要知道,他们刑部暗藏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看这形势,保不齐下一个进来的就是丞相。
兔死狐悲了一会儿,就开始收拾着小心思以此为鉴,以往历朝历代为了朝堂安稳,有权有势的犯罪都要酌情处理,除非大罪,否则如何搬得倒诸如丞相这般的大官。
文景帝却不同,但凡被他知道有人以权势欺压百姓,绝不轻饶。
可总有人不信邪,屡屡觉得自己是那个不会被抓住的特殊,这般为掩罪犯下更大罪过的傻事,或多或少也有文景帝影响了风气的缘故。
如此,在大靖朝,权势是能压人,却也不尽然。
宫里来人的时候,安承宣已经被侯府来人给提溜走了,他大哥亲自来的,且看着脸色很是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