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阿不思豁达的态度,邓布利多则十分头疼。
“你认为他会去什么地方?”斯内普问。
在英国,格林德沃失踪的消息除了邓布利多之外,纽蒙迦德监狱方没有通知其他任何人,就连魔法部长都没有,显然他们并不信任魔法部。不过邓布利多也无意去询问监狱方到底通知了什么人,他只知道,既然对方惊动了自己,就肯定能坐实格林德沃越狱的推测。
“如果你是在问我的话,西弗勒斯。”他坐在扶手椅里,双手交叠着支撑着下巴,脸上微微露出无奈的神情,“我想说,也许他会朝着英国的方向来,但这未免显得我有些自大和自作多情了。”
斯内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其实他不觉得校长先生有些……怎么说,自作多情?在他看来,格林德沃都坐了五十年的牢,早已与外界隔绝,很难想象有什么事情能吸引他越狱。设身处地地想象一下,也只有复仇这种可能,才会使得一个人冒着风险逃离囚笼。
格林德沃是位穷凶极恶的黑巫师,曾经他的势力范围覆盖大半个欧洲,他魔力高强,手段狠辣,令所有反对他的人闻风丧胆,他只失败过一次,就是在邓布利多的手下。
斯内普认为,如果格林德沃是抱着复仇的心态越狱的,那么他绝对会冲着英国来。
“我要求魔法部严格审查海关,每一位入境的巫师都必须经过身份检验,但我不信任魔法部的办事力度。”邓布利多烦恼地说,“虽然因为伏地魔的事情,魔法部已经加强了警戒,但伏地魔加上格林德沃,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你认为格林德沃会和黑魔王联手吗?”斯内普问。
邓布利多沉吟了两下:“我认为不。以我对格林德沃的了解,假如他还和五十年前一样没有变化的话,我想他是看不上和伏地魔合作的。”
斯内普略微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毛,在他看来,整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看不起”黑魔王,包括邓布利多本人。每当邓布利多向他下达一个针对伏地魔的命令时,都是谨慎又谨慎,从没有表现出轻视的态度。
“他会不会有些自视甚高了?”
“大概吧,在很多人眼里,他都有些目中无人。不过这无所谓,毕竟他辉煌的时候,他有目中无人的底气,而他失意后,这又保全了他的尊严。”
邓布利多从扶手椅上起身,走到房间一侧的玻璃柜前,那里摆放着冥想盆,他招手示意斯内普过去:“格林德沃身上有许多传统纯血巫师的陋习,比如说轻视麻瓜和混血,在这样的基础上,他同样轻视那些在魔法上毫无作为的巫师,或者无视魔法规则、犯下了过错的巫师。”
“黑魔王犯下了什么错?”
邓布利多挥了挥手,冥想盆里丝絮状的物质旋转起来,逐渐形成零散的画面。
“滥用黑魔法。同样是黑巫师,以格林德沃的性格,他肯定是瞧不起伏地魔用各种邪恶的巫术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伏地魔实在是‘太不择手段’了,这绝对让格林德沃难以接受。”
“所以你认为,他不会和黑魔王联手,甚至有可能反过来对付黑魔王?”斯内普问道,他低头注视着冥想盆,里面出现了一座黑暗的大门,以及几个清晰的德语: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我担心的是,他会利用伏地魔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邓布利多朝冥想盆指了指,斯内普弯下腰,将脸浸在了冰冷的记忆中。他的双脚飘了起来,落在了碎石上。眼前出现了那扇陌生的大门,在大门的两侧站着几个穿着制服长袍的巫师,看起来似乎是德国的傲罗,一个戴着礼帽的中年人走在他的前面,而他的身边,则分别站了一位邓布利多。
“您看出什么来了?”前面的中年人停下脚步,问道。
“很令人震惊,部长先生。”斯内普左边的邓布利多说道,他环顾着四周,蓝眼睛闪烁着思索的光,“这座监狱的魔法是我亲手设下的,除了我本人之外,其他的巫师绝对不可能解开它。我没有发现一点暴力破坏的痕迹,也不认为格林德沃能反抗这些魔法。”
“有些魔力强大的巫师,不用魔杖就能使用魔法。”德国魔法部部长说。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是的,可这些是专门针对格林德沃的,一旦他动用魔力,就会遭到强烈的反噬。”
“那么您认为,有可能是他的同伙——比如以前追随他的黑巫师——将他救出去的吗?”
“除非他的同伙和我一样优秀。”邓布利多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他们走进纽蒙迦德监狱的大门,登上台阶,前往最顶层关押格林德沃的囚室。期间德国的魔法部长又问了些问题,记忆中的邓布利多都耐心地回答了,斯内普跟在他的后面,现实中的邓布利多一言不发地走在他的旁边。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斯内普心想,邓布利多以前从未给他展示过自己的记忆。
“您看。”
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展现在眼前的是破败的石壁和空旷的囚室。透过铁栏杆,斯内普看见了牢房里断裂的锁链,床铺上的毛毯展开着,书籍和报纸摊在上面,角落里还摆着吃剩下的餐盘,仿佛关押在这里的囚犯没有离开似的。
斯内普没见识过阿兹卡班,当年他没有经过审判就被邓布利多保释出去了,但他也听说过,在他眼中,这样的监狱生活简直可以称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