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是。”我摸了摸鼻子,不太想现在就告诉克拉克真相——他会在蓝星变得过于出名,以至于到了连他自己的私生活都受到了限制的地步。
不过我宁愿这些名声带来的负面小情绪在克拉克亲身经历后才体会到:现在就告诉他还太早了,只会打消他试图融入蓝星的热情。
我翻出几条昨天收集到口袋里的鱼类物资,简单地处理鳞片和内脏后就用树枝把它们串在了一起,但克拉克负责搜集的干燥木柴还没送到,我只好先原地暂时性地把树枝插在地上、避免鲜鱼的肉质被弄脏。
做完手上的活计,我一回身就看见刚刚没有绑好的蛇皮口袋歪斜着倒在草地上。
我跪在野餐布上盯着口袋看了半晌,突然有了想把里面的拉斐尔牌玩具熊拿出来再次仔细看看的念头。
它简直可以完美融入任何一家博德之门的玩具店,又软又绵——如果它真的只是个玩偶,我会很乐意亲亲它,表达我的喜爱——但考虑到壳子里面现在是拉斐尔,我自己都露出了无法接受这种行径的复杂表情。
我翻转了一下它脖子上的那枚装饰——那颗珠子现在已经不再红的发亮了,也许拉斐尔睡着了?但谁能知道魔鬼的心思呢?也许他只是想明白了自己现在应该藏在暗处蛰伏起来,直到我因缺乏警惕而露出破绽。
就在这时,我的眼角瞥见了什么东西在水里一闪而过。
是湖里有什么东西吗?
我能想到的只有湖水里生长的淡水鱼——因为这片湖太清澈了。它甚至没法当镜子来使用。
结合它所处的这片美妙的小树林,如果再召唤来一片虚无缥缈的、如仙境般的迷雾,随便来一个过路人告诉我这片湖水中心有个小岛上插着湖中剑我都会相信。
突然,湖里的【某样东西】又闪了一下。
我已经过了调皮捣蛋的年纪,但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天生就携带无法对亮晶晶的东西产生任何抵抗力的好奇心和占有欲,我情不自禁地从野餐布上站了起来,像着了魔似的靠近了湖泊。
我弯下腰,伸手去触摸湖水,却看见眼前上演了堪称诡异的一幕:刚刚还清澈见底的湖水突然变成了一面清晰可见的镜子。
我在湖水里看见了我自己,一个睁着绿色眼眸作惊讶状的紫发精灵,而我的身后——
那个红色人影的名字还没能被我在舌尖上拼出来,我的脑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进了水里。
——救、救命!
克拉克就在这附近,如果我喊出来,克拉克一定会出现发,但我的嗓子像是被封印住了一样,连最基本的溺水后的“咕噜噜噜的”气泡声都无法顺利发出来。
就在这危急关头,我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瞬间,脑袋被按入水中无法动弹的窒息感消失了——我从没像现在这样为骰子判定的降临而感到高兴。
着火的骰子在我此刻的水底视角里变成了一颗正在被蓝色火焰包围的骰子,亮黄色的文字在水里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好在我全部辨认了出来。
——我现在需要进行一个【奥秘】检定。
这个简单。甚至应该说是【不出所料】。
我可以下注10000个金币去赌我的溺水和现在压在我脑后的力量全部都来自拉斐尔!
骰子这次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在我熟练项的加成下扔出了一个数字21,高分飘过眼前的难度5——可这居然没有结束。
第一次奥秘检定的成功只是让我看清了湖底的全貌——我的脑袋就像穿梭位面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似的,虽然我本人还在溺水,还在窒息当中,但我却在湖底清楚地看见了位于水下世界的、燃烧着蓝色地狱火的第一层地狱,阿弗纳斯。
这是我的幻觉吗?
很快,第二次检定来临。
依然是奥秘检定,难度10——我这次扔出了一个24,再次顺利通过。
可施加在我身上的束缚依然没有消失,那股压迫我的力量反而变得更强大了,现在我的上半个身体几乎全部被压入了水中;我眼前的场景也再度转变了,不再是蓝色的阿弗纳斯——我认出了天花板的吊灯——这次我居然来到了蓝色的希望之邸。
在检定还没有来得及再次出现的几秒钟,我的五感会再度回到缺氧的水下世界——然后我就又一次在濒死当中再度进入了检定环节,我试图大口呼吸,可检定界面却不允许我做任何扔骰子之外的事情。
还是奥秘相关的检定,但我却突然发现了某种异常——着火的骰子好像一直在努力通过数值检定来暗示我某件事。
这一次,我没有急着扔出骰子——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背景里的希望之邸,依稀辨认出了一个熟悉的女矮人身影。
柯里拉!
我几乎立即就断定了这个卷发女性是跟在拉斐尔身边的、他那个【忠心耿耿】的仆从。
她的面容在水底看着非常模糊,但我却无端联想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每一层【幻境】都在把我跟魔鬼的距离缩短,从最开始阿弗纳斯到现在的希望之邸,如果我的检定再度成功下去,我会不会被直接带到魔鬼的老巢?
这个检定究竟是在帮助我从拉斐尔的邪恶力量当中逃离,还是在帮助对方——也就是拉斐尔的仆从施法把我彻底拽入另一个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