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带着一股冷静的怒意,但语气平稳:“你怕什么?”
  中岛聪被他弄的一惊,呆呆的站在垃圾桶旁边。御堂一手托着她的脖颈,让她转向自己:“你看着我,中岛聪。”
  “我不能保护你吗?”他说,“你有什么好怕的?”
  路灯的光芒堪堪探入巷内,御堂的侧脸只沐浴着一层冷色的光,他的神情一点不和气,甚至目光是锋锐而冷硬的。
  ……但是看在聪妹眼里,却是传说中的,从未如此美丽,从未如此温柔。
  她静了一下,无声的叫了声“御堂——”
  御堂孝典把她往身前轻轻的揽了揽,伸手环抱住。
  “别再这样子了。”他的声音意外的略带温和,“让我很生气。”
  “喝掉。”御堂递过来一杯热牛奶,中岛聪坐在床上默默的接过。
  她捧着牛奶,半晌才说:“谢谢。”
  御堂抱着手站在一旁,闻言什么表情也无:“早点睡吧。”说完他又看了她一眼,转身欲走。
  中岛聪原本也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但是最终突然伸手拉住他。她的手只是轻轻的搭在了御堂腰线处的衬衫上,但是还是成功让他停下来了。
  御堂回头看她,然后听她挣扎半晌说了句:“……对不起。”
  她的情绪又有些起伏,神色几番变化之下,刚才那种几乎绝望的自苦又浮现了出来:“……我连累了您。”她小声的重复,“我会连累您的。……我不该来……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就来了……”
  御堂看了她半晌,才转过来,俯身抱她。
  中岛聪一动不动的任他把自己拥进怀里,此时的无助感已经让她失去判断力了。
  御堂舒了口气,带着实在无可奈何的意味,淡淡的说:“你现在,把牛奶喝了,然后好好去睡觉,我就不怪你了。”
  “好吗?”他问。
  中岛聪默默半晌,在他的胸前点点头。
  御堂再说:“我就在外面处理文件,有事就叫我。”他顿了顿,“一个小时后我过来,如果发现你没有睡着,我会对你很失望的,明白吗?”
  中岛聪很想笑一下,但是又笑不出来。于是她又点了点头。
  最后御堂拥了她几秒,抬手抚开她鬓边的长发,在她的额角轻轻的亲了一下。
  “好好休息。”他说。
  第二天一大早,中岛聪就被他吵醒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御堂就通知她:“给你请了假。现在立刻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后,我们有别的安排。”
  中岛聪一直处于类死气沉沉的状态中,因为惊讶和无语也只是一瞬而过……反而她现在不知怎么回事,还是有些愿意听御堂的话的。
  直到御堂开车驶出市区,她才开口问:“这是去哪里?”
  御堂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不温不火的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聪聪终于知道他们这是来干嘛了。
  卧槽现在在直升机上啊麻麻!!!!
  已经傻/逼掉的聪聪听着一旁的专业人员在讲解跳伞要义,一片风中凌乱。御堂正一脸平静的听着,但一心二用的在收拾装备,时而瞟她一眼。
  中岛聪淡定半晌:“……御堂君?我是不能跳伞的……”
  专业君顿时一笑:“请不用担心,御堂君的跳伞技术是值得相信的,您这次只是跟随跳伞,之前并不需要做相关的技能培训。”
  中岛聪:“……可是我恐高。”
  御堂闻言勾起嘴角一笑:“都已经对人生绝望了,还恐什么高?”他垂下眼睛,悠闲的说,“看你昨天晚上比较乖,于是我决定履行当初的承诺——”他似乎是搞定了,于是站起来,冲她勾勾手,“今天之后,你就不会恐高了。”
  专业君继续笑:“刚才已经为您做过了相关的身体测验,即使是恐高,跳伞对您来说也并不是禁行的极限活动。”
  你妹啊!
  卧槽要是哥真的恐高今天就挂在这里了!
  反对无效,尤其又在直升机上,中岛聪很苦逼的被拖去穿装备。所谓跟随跳伞,就是御堂跳,她相当于绑在降落伞上的负重物,完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舱门一开,狂风大作。聪聪低头一看,城市早就在很远之外了,遥遥看去就像垒在绿毯上的一堆白色金属积木……蛋蛋的,真的要跳吗!
  中岛聪恐高之下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扭身要回去,可被跟御堂绑在一起,真是绝壁做不到啊……她已经开始腿软了,在风声和机鸣声里大声喊:“……我不跳!”
  噪音太大,根本不知道身后的御堂究竟有没有笑,她只听他说:“我数一二三,你如果不跳,我们就只能不雅观的摔下去了,明白吗!”
  中岛聪闻言麻爪,她在御堂数数的过程里带着哭腔的气愤喊:“御堂君,你个魂淡!啊!!!”
  ………………
  ……跳下去了。→_→
  中岛聪死死抓住肩带的尖声大叫,急速坠落之下,风刮的脸庞生疼,在耳边呼呼作响,失重的感觉异常销魂,惊恐几乎让她忘了自己在跳伞,只觉得眼看就要摔到地上死成一滩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嘭”的一声,紧接着降落的速度倏尔一缓,中岛聪浑身一松,尖叫不知不觉的失了声,刺耳的风鸣声骤减,以至于一瞬间周围似乎安静下来似的,坠落变成了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