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闻玉琉在北国的遭遇时,帐中众人沉默良久,连乔忠国也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当年兵临北国都城,太上皇连发六道铁令命他退兵,他心中不甘难以言喻。
  彼时玉琉就站在城门上,犹如救世主般,享受着北国百姓的膜拜与高呼。
  因为铁令上有言,朝廷已经接受了北国的降书,北国玉琉公主按照约定,将和亲雍朝。
  连乔忠国也不曾想到,这样一个以一己之力挽救北国亡国之局的女子,竟曾被自己的父兄欺凌至此。
  他会感叹玉琉的悲惨遭遇,但永远也无法释怀她对雍朝造成的伤害。
  玉琉这一路布局下来,脚踏累累白骨,罄竹难书,当初若有机会,他乔忠国早已手刃玉琉,绝不手软!
  至此,武定一方已手握两大利器!
  乔天经在路上早已和娇娇还有沈元凌仔细商讨过接下来的计划。
  此时请示过乔忠国和任崇后,乔天经起身立于帐中,将所有计划和盘托出!
  这一日,在武定主将大帐,一场至关重要的筹谋酝酿而成,正式拉开了——雍朝北伐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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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2章 你想让我叛国?
  计划敲定后,便紧锣密鼓地安排了起来。
  乔地义来回蹭了蹭娇娇的小脸蛋,说好了今晚一起用晚膳,这才风风火火出城去了。
  项文秋等近七百人早已换上了常服,如今被安排在武定城外的帐篷里,由乔家军亲自看管。
  乔地义甚至好心带了个太医过去,毕竟那群北军里有不少人受了箭伤。
  大哥方才在帐中已经总结了,这场北伐能否打得顺利,能否减少伤亡,要义就落在两个字上——攻心!
  驻守在此的乔家军见乔地义前来,纷纷行礼。
  众人明显都觉察出来,将军这是要将担子慢慢移到二少爷身上了。
  无论是数月前寻获疫源,擒住莫永声,还是前几日不费一兵一卒带回北军七百余人,很显然二少爷已然能独当一面。
  乔地义冲众人点了点头,而后寻到了项文秋所在的帐篷,他正欲高声提醒里头的人,结果帐篷里先行传来了数道惊呼声。
  “项大哥,使不得啊!”
  “项大哥,您快起来,弟兄们受不起啊!”
  乔地义眉毛微微一挑,就听到项文秋惨声说道:“是我辜负了诸位兄弟的信任!我项文秋该死!”
  “出发之前,常副将许我万夫长之位,实则是要除掉我给卢修开路,我根本没意识到这是个阴谋,还连累了兄弟们。”
  “老谢和老户他们更是为了护我惨死箭下,葬身火海,是我愧对诸位兄弟,我项文秋罪该万死!”
  话至此处,项文秋已然哽咽,磕头声咚咚作响。
  “项大哥,有罪的是卢修,是常副将,是......是莫千岱那个狠毒的老匹夫啊!”
  对昔日敬佩追随之人恶语相向,显然也需要决心和勇气,但话一说出口,这么多年矗立心中的伟岸形象便也轰然倒塌了。
  此言一出,果然瞬间就点燃了帐中怒火。
  颓丧绝望的众人像是终于寻到了宣泄口一般,纷纷出言怒骂罪魁祸首莫千岱。
  当忆及这么多年的敬仰与付出,想起丧命箭下和火中的兄弟时,他们又忍不住捂脸落泪。
  项文秋心如刀割,他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也就算了,可余下七百兄弟几乎都父母健在、有的甚至早有家室。
  若不能送他们平安归家与亲人团聚,他此生难安,死不瞑目啊!
  还有老安和老麦,他们二人与他最是要好,卢修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项文秋正忧心难安之时,帐外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姓项的,我可否进来一叙?”
  是乔地义的声音!
  众北军闻言纷纷抹泪站起身来,项文秋深吸一口气,也将眼里的泪意憋了回去。
  下一刻乔地义掀帘而入,项文秋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冷声开口:
  “乔地义,我等已然成为你的阶下囚,此处是你乔家的地盘,你要来便来、要进便进就是,何必来这一套。”
  乔地义也不在乎项文秋的冷嘲热讽,他抬眼扫视一圈,其余诸人倒是识相,纷纷避了出去。
  “此乃雍国国土,沈家天下,何来我乔家地盘?我乔家可做不来莫千岱拥兵自重那一套。”
  项文秋一听乔地义提起莫千岱,面色骤然一沉,“你方才在外头听了多久?这是要来笑话我们吗?”
  乔地义走到主位上大喇喇坐下,两手一摊,“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
  项文秋见状不由气结,“你!”
  他到底对乔地义骂不出什么话,因为如果不是乔地义,他与一千弟兄早已死无全尸。
  这般阴阳怪气,不过是他的自尊心和对乔地义复杂无比的心绪在作祟罢了。
  乔地义见项文秋哑了声,便直言道:“莫千岱卑鄙至此,你可还想护他?你之前提过你与南营众人交好,如今让你写封信过去,揭发莫千岱的真面目,你可愿意?”
  项文秋闻言,猛地垂眸看向乔地义,冷声道:“你想让我叛国?”
  项文秋是有真本事的,他心里清楚,莫千岱虽然卑鄙狠辣,但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北国最能打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