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这事惊动了生产队黄队长。
  黄队长前脚到,后脚大队的两位干事和妇女主任也来了。
  苏泰平和赵永香俩人要去娘家村找孙朝鲜,黄队长说什么也要一起去把吴玉婷抓回来。
  这是农村人一惯的做法,亲家双方有子女闯祸,娘家人都要坐下来协商处理。
  苏乘棠是小辈,今天身上也有喜事不方便去,就由苏国政陪同着爹娘一起往娘家村去。
  可惜,他们到了娘家村,发现来晚了。
  孙朝鲜知道吴玉婷得罪了王书记,还偷盗被抓个现成,没等吴玉婷走到院子跟前,就拿着刷锅的刷子往她头上敲,硬生生地没让进门,将吴玉婷撵走了。
  “你们来了我也没办法,从今往后,我没吴玉婷这个闺女。”
  孙朝鲜力求自保,浑浊地眼睛瞪大了说:“她嫁给老苏家多少年了,早就是老苏家的人,她犯得事跟我没关系,她得罪的人也跟我没关系,我还要过日子,你们别来这里找我。”
  旁边看热闹的人说:“那归根结底你还是她娘,她身上流的你的血。”
  孙朝鲜用短笤帚在肩膀和胳膊上扫了扫,一脸晦气地说:“我既然赶的了她一次,也赶得了她两次,以后她不会再进我的门,大家伙都给我作证,从今往后,我跟吴玉婷断绝母女关系!”
  苏国政平时没少被丈母娘使唤,瞅着她薄情寡义的样,真跟吴玉婷是母女。
  他回头看着偷偷跟来找娘的苏小禾,闷着声音说:“知道了。”
  苏小禾知道娘闯了大祸,惶恐地跟着大人往这边走。
  她听说现在大人们是可以离婚了,要是真离婚她不想跟她娘一起过,万一她真要跟她娘一起过,她说不定都长不大。
  虽然爹不善言辞,可他有点什么好吃的都会给她吃,犯了错顶多说两句,不会像她娘,用锄头往她头上砸。她都记不得自己哭过多少个夜晚了。
  苏小禾跟着大人们回到家,刚进门,就被苏乘棠塞了半碗米饭。
  家里有人提亲时,吴玉婷嫌弃她碍事,命令她不许回家。她连饭都没吃上,苏乘棠惦记着苏小禾,有着恶毒的娘,还不如没有。
  “中午怎么不回来吃饭?”苏乘棠给苏小禾的碗里不光有米饭,还有两片切白肉和其他菜。
  苏小禾抱着碗抹着眼泪说:“我娘嫌我烦,还说我身上埋汰...”
  “谁说这话谁才遭人烦。”苏乘棠摸摸她的头,让她坐到南炕屋里去吃饭:“回头我给你做身干净衣服,不干活的时候穿就不埋汰了。”
  吴玉婷从娘家村跑了出去,一连七天不见人影。
  苏乘棠在家里跟袁梅开始收拾出嫁的东西,又将新婚穿的衣服纳了边,完成了收尾工作。抽空的时候,还真给苏小禾做了条漂亮的连衣裙。
  她帮苏小禾把乱糟糟的头发剪的整齐,套上连衣裙,扎上头发,小丫头像换了一个人。
  苏小禾特别宝贝连衣裙,睡觉的时候都要放到枕头边上看着。
  吴玉婷不在家,苏小禾除了挣工分以外,其他时间都黏在苏乘棠的身边,穿着好看的连衣裙,学着扎头发。
  相处下来,苏乘棠知道这是位善良勤劳的好姑娘,就是被她娘给耽误了,鲜少有人愿意跟苏小禾亲近,就怕惹到吴玉婷。
  难得有人对她好,苏小禾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把带着露水的小野花一把把地送到苏乘棠面前。
  礼物在心,不在钱,苏乘棠很乐意接受她的花。每次都把花放到汽水瓶里,摆在柜子的正中央。
  今儿忙了一天,苏乘棠将做好的两身新婚衣服往炕上一甩,揉了揉后脖颈:“还得洗一遍,用铁烫斗烫一遍才好穿。”
  苏小禾在炕梢学着缝衣扣,将针线放到一旁说:“小姑,我去大河那边帮你洗吧。”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打在苏小禾的脸上,这些天吃的好睡的好,让她多了几分朝气。
  袁梅从门外走过来说:“哪里用的上你来洗,她的新婚衣服让她自己来洗才好。咱们一起去大河,今天我就这么些衣裳,咱们还能挖点河蚌回来吃。”
  苏小禾当即跑到外面,找来铁铲抓在手里说:“那我挖点荠菜,小姑喜欢吃荠菜。”
  苏乘棠忍不住笑了,这闺女就跟找到主心骨的小奶狗,知道你对她好,她就掏心掏肺地黏上来也对你好。
  “那咱们就一起去。”苏乘棠下地,用篮子装好两身新衣,慢悠悠地往大河那边晃。
  这时间洗衣服的人不多,只有开小卖店的方嫂子抽空在那儿锤着衣服。
  “你们家嫂子还没找到啊?”
  方嫂子蹲在她们边上,瞅了眼在远处挖荠菜的苏小禾,烦心地说:“最近我店里也丢东西了,都是些吃的。原先也丢过,可没像这样,三天两头就丢一次。”
  袁梅接话说:“这可说不好,人还没找到呢。”
  苏乘棠用手揉着新衣,听出来方嫂子说着话的意思,应该觉得是吴玉婷偷拿的。
  这就是说明吴玉婷有可能还在附近潜伏。没有介绍信和钱,她去不了其他地方,闹不好还在找机会报复。
  苏乘棠的目光不由地往高处水泥管子的方向看了眼。
  等洗完衣服,苏乘棠借口挖河蚌,带着袁梅和苏小禾往石头桥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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