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人身子往后一倒,就地一滚,堪堪避过子路刺出的第二剑。
只见子路一只手按在案几之上,又一个腾空而起,追上那人,那人于慌乱之中,正要高喊出声,却是被子路直接从背后刺了一个透心凉。
子路杀了二人,也不就此罢手。手中提剑,也不做任何停留,快步奔出去,遇到看守,二话不说,直接便杀。
看守子路的一共有十几人,而这几天子路的行为,也大都已经让他们是放松了警惕。所以,子路突然犯难,这让守卫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而反应过来的,却也根本不是子路的对手。
子路凭着个人勇武,大大方方的杀出了官邸,城中不少士兵也是闻讯赶来,这其中自然也有马正犒!
子路一身的血污,又高高举起染血的佩剑,大声道:
“吾乃季氏家宰仲子路!奉季氏家主之命,前来接管费邑!不听命者,已经被我斩杀!你们何人再敢造次?!”
众人面面相觑,而马正犒则是二话不说,立刻率先上前单膝奇拜在地:
“在下费邑马正,愿意听从大人号令!费邑本就是季氏的主邑,听命于家主,乃理所应当!”
一时间,其身后的士卒见状,无一不是在那面面相觑。而这其中,更有很多人其实都早已被马正犒收买了。
所以,不一会儿,众人便是纷纷倒戈,站在了子路这一边。
于是,子路又带着人,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刻围住了邑宰的府邸:
“这里是公山不狃的府邸,将其族人全部拿下!”
马正犒当即带人进入,于是,子路便是直接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费邑。
而子路这边,刚要派人前往刺探曲阜那边的情况。突然,便是从曲阜赶回了几个人。
而那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公山不狃派来要杀掉子路的亲随。
然而,现在子路已经彻底掌控住了费邑,所以,这些人反倒是被直接投入了大牢之中。
又过得两日,又有一队人马,却依旧是来督杀子路的,自然也是一样被关押了起来。
此时的费邑,可以说子路已经以他季氏家宰的身份,将其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接着,子路也探知了曲阜那边的情况,得知公山不狃已经率领残兵回转,便立刻是命人戒备守城。
……
而公山不狃和叔孙辄,在攻打高台失败之后,也是快速撤军。申句须和乐颀下虽是率军追赶,但公山不狃毕竟也是有所准备,撤得也是慌而不乱。
等一众撤到费邑左近,公山不狃却是不无旁敲侧击的是与叔孙辄敲打道:
“子张,待吾等入城,再招兵买马,你可得助本大人完成大业!可别想着再出奔在外了,毕竟,这天底下,能留得你性命的地方也并不多了。”
叔孙辄闻言,却是苦笑一声,并是叹息道:
“事已至此,辄又能去往何处,难不成是去找公敛阳么?”
公山不狃听到公敛阳的名字,目光不由是微微一凝:
“对了!此次来的援军,公敛阳的私兵便是占据了大半,若不是他,我又如何会被逼得如此不堪?!”
叔孙辄无奈道:
“哎……正是因为我们三处大邑的邑宰心不齐,眼下三位家主皆有裁撤邑宰之意。而邑宰之间又是在那勾心斗角,似这等一盘散沙,又如何能够成事呢?”
“不过……大人也不必担心,接下来,便是轮到他公敛阳的成邑了!且看他自己将如何自处吧!”
公山不狃挑了一下眉毛:
“哦?你认为这公敛阳也会被逼反?”
叔孙辄冷笑一声。
“如今这已是显而易见的了。而他公敛阳,可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又怎会轻易堕去成邑?届时咱们固守费邑,看他们的热闹便是!”
公山不狃哈哈大笑,正感幸灾乐祸之际,却突然前方是有人来报:
“启禀大人!守城之人不愿打开城门……”
公山不狃听得此言,差点要从马背上摔下来,他急忙勒住了缰绳:
“什么?!你说什么?”
那人又是回道:
“守城之人说,费邑乃是季氏的主邑,而我们如今是叛逆之军,想要入城,便……便是痴心妄想!”
公山不狃闻言,不由是勃然大怒:
“可恶!真是可恶!来人!随我前往城楼喊话!”
公山不狃听罢便是一阵策马要走,而叔孙辄却是在旁慌张言道:
“坏了!费邑只怕已被仲子路给占了!”
第七百章 子路义释公山不狃
公山不狃瞪大双眼。
“管他什么仲子路!区区一个竖子,本大人难道还能让他占了费邑不成!”
公山不狃带着几个人策马靠近城门,抬头一看,守城的将领正在上面,公山不狃不由怒道:
“我乃是公山不狃,费邑的邑宰!快快开门!”
那守城之人看到公山不狃,本能的都是把脑袋往后一缩。唯有守城的马正,是挺了一下胸脯,大声回话道:
“费邑乃是季氏的主邑,本该听命于季氏!你率众谋乱,竟敢率领费邑子民,贸然攻打都城!并且还将君上和主公都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似你此等的叛臣,又如何还有颜面担任费邑的邑宰?”
“如今,季氏家宰已奉命取代了你!你如今一人进城可以,但是想要率众进城,却是绝无可能的了!”
公山不狃气闻言,不由是气得哇哇大叫:
“我担任费邑邑宰这么多年,一直以来,尔等皆是受了我的恩典!尔等怎可忘本?快快打开城门,否则等我杀入费邑,定叫尔等不得好死!”
马正闻言,本还有点惧怕公山不狃。
毕竟其余威尚存,但是他又转念一想,想到公山不狃如今所率之师皆为残兵败将,而费邑的城墙又是如此的坚固高大。
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他壮了壮胆,并又继续朗声道:
“乱臣贼子!莫要再口出狂言!要知这朗朗乾坤之下,尚有纲常!”
公山不狃不由勃然大怒:
“哼!好!好的很!尔等既寻死,便怪不得我了!”
公山不狃调转马头,回到阵中,叔孙辄也是听到了刚才公山不狃的喊话,便是从旁问道:
“公山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公山不狃目光一凝,冷哼一声:
“哼!真是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子张,传令下去,准备攻城,夺回费邑!”
不过,叔孙辄此刻显然是要比公山不狃更为冷静:
“大人,恐怕不妥!追兵在后,坚城在前。我们此刻攻城,只怕是会腹背受敌!”
其实,公山不狃又岂会不知自己如今的处境。
只不过,他私底下,却也是有着不得不攻城的理由:
“哼!我公山不狃何时曾吃过如此的大亏?更何况……我如今一家老小皆在城中,难道我能弃他们于不顾?如此又岂是大丈夫所为?!”
叔孙辄听到这话,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只因按理来说,他们已是不能再在此地逗留了。毕竟,这费邑可也不是那么容易攻打的,即便守城的只是几千老弱病残,但也是极难迅速攻破的!
而且追兵在后,虽说震慑于公山不狃的野战实力,一直只尾随其后。但总体而言,他们的处境可谓艰难!
只不过,现如今公山不狃所考虑的,却是其一家老小都还在城中受困,他又如何能插得上话,让他就此舍弃家眷而出奔呢?
正在这时,只听得士兵来报:
“启禀大人,仲子路就在城门上,似是有话要和大人言说!”
公山不狃闻言,不由愤怒道:
“好哇!他将我害得如此田地,竟然还敢来赚我!我现在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
公山不狃话虽是说得极狠,但毕竟形势比人强。他一边说着,却一边是又跃上马背。
叔孙辄这次也跟在他的身边,二人靠近城门,为了避免被箭矢射伤,他还特意带上一了一名持盾的士兵戒备在左右。
而子路,此刻正站在城墙之上,并是将公山不狃的家眷也给请了上来。
公山不狃看到如此情形,立刻是拔出大剑,并朝向子路指去。
“仲子路,我受你这歹人的蛊惑,出师曲阜以清君侧,却不曾想竟是误入了尔等的圈套之中!而如今,你竟又将我费邑强占,这是何道理?!”
子路闻言,却是浅笑着,并颇为不屑的抱拳道:
“呵呵,大人勿怪!我若不占此费邑,现在只怕早已是身首异处!”
此时,公山不狃又看到了自己的家眷,只当这仲子路是准备以他们为人质而逼他就范!
他不由是怒发冲冠,并是大喊道:
“仲子路,你这无义之人!竟还挟我一家老小!今日,我公山不狃纵是拼死在此处,也绝不让你好过!”
公山不狃说着,就准备下达攻城的命令。
这时,子路却是慢悠悠的大声说道:
“大人勿急!大人家眷虽然在此,但还请大人放心,我对大人的家眷皆是以礼相待,秋毫无犯!而且,子明先生早有吩咐,让我务必要放了大人的家眷!”
公山不狃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怔,叔孙辄却是忍不住低声道:
“大人!小心有诈!”
公山不狃横了子路一眼。
“仲子路,你以为本大人还能信你不成?”
子路却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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