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完整而鲜活。
好像他真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向她伸出手,又在两人的指尖接触到的前一瞬,散落万千光点,如一条银河,向正从轮椅上站起来的椿博士奔流而去。
而后,白虹贯日。
贝尔摩德回到基地时,琴酒已经先一步到了。
“波本跑了,”贝尔摩德咬牙切齿,“那家伙居然提前联系了fbi,差点就被他带进包围圈里。”
琴酒瞳孔骤缩:“波本是老鼠?!”
“……不确定,”回想方才的险象环生,贝尔摩德心累不已,“要不是那群鬣狗忙着追他,我恐怕根本跑不掉,但也可能是配合演戏——不过,一旦他真的落入fbi手里,必然会立刻把组织情报作为谈判资本。”
“得赶快找到他。”
贝尔摩德把目光转向最适合完成这个任务的格瓦斯,旋即发现了异常:“格瓦斯,你的猫呢?”
琴酒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被他带回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格瓦斯却开口了:
“死了。”
“什么?”
“波特还活着,”格瓦斯面容平静地丢下第二个炸弹,“她设了陷阱要抓我,能电晕人的电量落到一只猫身上,还能有什么别的结果。”
贝尔摩德和琴酒看着看似平静的格瓦斯,仿佛在看一个下一刻就要爆炸的火药桶。
但格瓦斯并没有爆炸,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逐渐亮起来的天色:“你们说得对,要快。”
从琴酒和贝尔摩德的状态看,他们眼中的天空显然与往日并无不同。
但在柚李眼里,蓝黑色的天空上,横亘着一条裂痕。
世界正在破碎。
这是椿博士成为高维生命的代价么?
贝尔摩德最后看了一眼伫立窗前的格瓦斯,轻轻关上了门,把琴酒引到隔壁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天黑后没多久的那道白光是什么?”
“不清楚,”琴酒眉毛拧得死紧,在一系列突发事件影响下,他完全没心情回味几小时前击毙朗姆的愉悦,“白光的方向是那位先生的旧宅,我赶到时黄昏别馆已经没了,只在附近找到了格瓦斯和她的狗。”
“塌了?炸弹?”贝尔摩德问道,她不太理解琴酒为什么要用“没了”这种含糊的描述。
琴酒短暂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没有坍塌,也没有被烧毁,那座耸立了上百年的庄园,彻底不存在了。”
“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从画纸上擦去,只剩下一片空地。”
贝尔摩德死死盯着琴酒,终于确定他不是在开无聊的玩笑,也不是成功击杀朗姆后欢喜疯了。
一座庞大的庄园,没了?
虽然已经连同那份数量庞大的宝藏一起落入了东瀛政.府手中,但黄昏别馆毕竟是那位先生的旧宅,组织在它因为黄金现世而成为舆论焦点后,也保持着一定的关注。
就在前不久,下属向贝尔摩德才提交过军方解除封锁撤离的报告,那个时候庄园的主体建筑依然是完好的。短短几周的时间,就算用炸弹爆破,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清理运走所有的建筑垃圾。
就算真的能拆,这么大的动静也瞒不住,他们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难道真是白光一闪,偌大一个黄昏别馆就没了?
贝尔摩德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从这荒谬的奇幻电影剧情中抽身:“琴酒,如果那只猫真的死了,你应该立刻把格瓦斯关起来。”
心情不好的琴酒面露嘲讽:“怎么,格瓦斯刚找回理智,你疯了?”
“我没在开玩笑!”向来喜好当乐子人的贝尔摩德严肃了表情,“如果格瓦斯大哭大闹,崩溃抓狂就算了,你认为她现在平静的样子是好事吗?”
“她已经彻底疯了!”
贝尔摩德疾言厉色:“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只会用来给那只黑猫复仇,你、我、组织,或许会成为她复仇的工具,又或许——”
“够了,贝尔摩德。”琴酒打断了她,“组织里的疯子够多了,不需要再多一个。”
贝尔摩德面色一沉,正要再开口,又被琴酒抢白:“格瓦斯从来没有正常过,组织也不需要一个被关在高塔上的公主。”
看着琴酒拂袖而去,贝尔摩德面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她无比肯定,格瓦斯绝对、绝对会为了那只猫把天捅出个窟窿来。
……
虽然朗姆被击毙,但波特“死而复生”,波本逃脱,库拉索翻车掉入河中后失踪,加上还要清算押注朗姆的白兰地、香槟、托卡伊等高层,以及接管情报组,平定组织内慌乱气氛等等,琴酒等人依然忙成狗。
“格瓦斯,”伏特加开冰箱看了一眼,“你又没吃午饭?”
冰箱里的三明治一个都没少。
“我不饿。”格瓦斯翻阅着椿博士当年的资料,头也不抬。
昨晚她也是这么说的。
这样下去不行啊,伏特加有些头大,格瓦斯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又是用人的关键时机,万一她病倒了,大哥又要把枪口怼自己脑门上,但劝女人吃饭这种事,他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