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红是一码事,上头有boss,下面有爱尔兰之流,手伸得太长、太急,可是会被砍掉的。
就在大家默契地从海外资产开始蚕食皮斯科的遗产时,boss直接把东京生意最好的几个产业给了格瓦斯——还选在她别出心裁地开发了海盗物流,再一次往死里得罪朗姆后。
组织高层一时竟闹不清boss是真心提拔格瓦斯,还是想推动朗姆和皮斯科旧部联手搞死这个疯女人。
想到这些年来boss对朗姆的种种限制、削权,显然还是前一种可能性大一些。
只不过,这么大一个从天而降的金馅饼,格瓦斯那小身板接得住吗?
格瓦斯不想接。
但就算是普通公司,老板让工程师多干一份资料管理的活儿,也鲜少有社畜能硬气拒绝,何况这里是黑衣组织。
今天是预约前往康纳酒店进行交接的日子,格瓦斯如丧考妣地上了伏特加的车,一路上都没好脸色。
到了地方,楠田陆道再次赢了其他同僚,抢到了给格瓦斯开车门的机会,还得了她一个眼神,窃喜不已。
电光石火间,伏特加领悟了,原来发现自己下属愚钝不堪的心情是这的。
楠田到底有没有一个脑细胞是完好的?虽然当年是组织的命令,但格瓦斯公寓可是你动手烧掉的,不躲得远远的祈祷她早日忘了这茬,还一个劲儿往她眼前凑,是生怕不被点天灯吗?
大哥平常大约也是这样看自己的吧?伏特加叹了口气。
乘坐vip电梯上到高管办公楼层,皮斯科死后一直负责管理这家酒店的爱尔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报纸,见人到了,只把报纸一丢往董事长办公室走过去,靠在门柱上等着,完全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其余两位酒店高管顿时惴惴:爱尔兰是代号成员,他能向格瓦斯甩脸子,他们虽然在外人看来光鲜的金领,在组织根本不算什么,爱尔兰和格瓦斯,哪一边他们都得罪不起。
“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我进去跟爱尔兰交接就好——有疑问会打电话的。”格瓦斯摆了摆手。
“等等,格瓦斯,大哥说——”
“好啦,”格瓦斯抚摸着怀里的黑猫,打断了伏特加,“办公室里就爱尔兰跟我两个人,他会保护好我的。”
“是不是,爱尔兰?”
面对格瓦斯的挑衅,爱尔兰只冷笑一声,率先推开门进去了。
被留在办公室外的伏特加和酒店高管都一脑门子汗,却又不敢强硬干涉办公室里俩臭脾气的家伙,只能面面相觑地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等。
隔音效果良好的大门刚一关上,格瓦斯就嚷嚷着口渴,要喝柠檬水。
“找波本去,”爱尔兰没好气地说,“我不是你的厨子!”
“那随便来点无糖饮料,要无酒精无咖.啡因的。”
爱尔兰磨牙瞪着毫无直觉的女人,转身冰箱里翻找,总算是找到一瓶没过期的大麦茶,再一转身,格瓦斯已经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躺下了。
“起来喝你的水!喝完了赶快办事。”爱尔兰催促。
“我昨晚没睡好,腰疼。”格瓦斯掀起眼皮看了眼已经裹上雾气的饮料瓶,“放着,等常温了我再喝,我不喝冰的。”
“老子没空陪你在这耗着!”
“急什么,”黑猫打了个哈欠,格瓦斯像是被传染似的也跟着打了一个,“按照正常流程,我们俩应该有打不完的嘴炮和机锋,你想尽可能地保留对酒店的控制,至少留下曾经的经理人,而我会得寸进尺,要求你付出更多……这本来就是要很长时间才能谈完的内容,你本来就出不去,我先睡一觉。”
“交接完再睡!”爱尔兰简直想动手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要我说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格瓦斯眼睛都闭上了,“你把印鉴和营业执照正本给我,副本继续留在这,经理人也还用原来的那批,你明面上别直接插手,会议纪要、月报、财报从我这里转一手……”
爱尔兰听得先扬眉,而后又皱眉:“boss已经下令把酒店已经转给你,以后酒店产出的利润除了交给组织的部分,都归你和行动组,我暗中帮你管理,你准备支付多少酬金?”
“想得美,一分钱都没有,”格瓦斯的声音都染上睡意了,依然气人不已,“只有可爱的小男孩能花我的钱,你可爱吗?”
爱尔兰被她的理直气壮气笑了:“我凭什么白给你打工?”
“那你别干呗,我提拔个职业经理人,用不了三个月这家酒店里还有一个人记得皮斯科是谁算我输。”格瓦斯有恃无恐。
爱尔兰差点捏爆手里的饮料瓶。
没错,皮斯科已经死了,不用格瓦斯做什么,只要酒店管理风格随着实际管理人的变换而变化,大家就会迅速适应新环境,就好像一栋房子换了新主人,即便不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建和装修,屋内陈设、气味、痕迹,也会迅速改变,直到面目全非,再也看不出旧住户任何一点生活痕迹。
人死如灯灭,他亲手将皮斯科的骨灰撒入大海,绝不会像个软蛋一样哭唧唧地指望老头有天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