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正在收拾行李的柚李回头恼火地望向没敲门的贝尔摩德。
“糖豆,退掉机票,你暂时不能回去。”贝尔摩德脸色也不太好。
柚李将手中正在折叠的衬衣摔在行李箱里:“你是忽然疯了么?”
离她说自己可以今晚回去还没过三小时呢,一顿饭的时间还没到就变卦了。
“有一场葬礼需要尤里·温亚德参加。”
“谁的葬礼?”
“我的。”
萩原研二差点从衣柜顶上摔下来:他听到了什么?他是幻听了还是睡糊涂了?!
赤井秀一证明了,他被黑衣组织boss赋予的“银色子弹”雅称绝非浪得虚名。一连十多天,赤井秀一不是泡在办公室就是在当晚案发现场附近走访,竟真让他找到了证据:
贝尔摩德性格警惕心思缜密,化妆易容成“公路恶魔”时有意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目击者以及摄像头。
但是,百密一疏,她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辆没有驾驶员和乘客,熄火停在路边的普通轿车,竟然刚好是某家行车记录仪厂商的测试车辆。
正在研发中,还未上市的24小时行车记录仪,恰好记录下了那晚贝尔摩德以莎朗身份易容成“公路恶魔”的部分影像。
无论是清晰度还是完整性都不足以证明大明星莎朗就是“公路恶魔”,但证明她与“公路恶魔”私下见面还交给了他一个包裹已经足够了。
如果是寻常案件的犯人,fbi或许还得斟酌一番,是否要动粉丝基数庞大到可怕的莎朗·温亚德,但“公路恶魔”案刚刚结束,虽然凶手已经被fbi追击到畏罪自杀,民众对案件依旧保持着极高的关注度,纽约市政府举办的悼念死难者纪念会即将举行,在这种舆论环境下,手里掌握着这种程度的证据,fbi完全有底气把莎朗·温亚德弄进去接受质询。
被赤井秀一这种猎狗般的男人一口咬住,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拿到这份安插在fbi内部的线人暴露了身份才送出的情报,贝尔摩德一秒钟也没浪费来思考怎么从fbi纽约分部中全须全尾地离开,直接思索如何避免被带进去。
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复杂:“公路恶魔”已经畏罪自杀,莎朗·温亚德作为有嫌疑的关系人,fbi将她带走质询合情合理,但——
如果莎朗也死了呢?
fbi难道能拿着一份并不能直接证明莎朗有罪的证据,去冒犯一位享誉世界,造诣非凡,英年早逝的大艺术家么?
如果他们不怕被愤怒的影迷们踩成肉酱。
就算强如赤井秀一,在汹汹民意面前依旧太渺小了。
贝尔摩德三言两语解释了给自己办葬礼“活出殡”的缘由,吩咐道:“你记住:你昨天中午抵达纽约,‘莎朗姑姑’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席间提起多年未见的女儿克丽丝,伤怀之下饮酒过多,半夜在浴室摔倒磕到后脑当场死亡。发现‘莎朗’摔倒的女仆、接诊的医生、保管遗嘱的律师和负责后事办理的丧葬公司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柚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色古怪:“你tnd可真是个人才。”
贝尔摩德没工夫理会格瓦斯的阴阳怪气:“明天克丽丝就会回来处理‘她母亲’的后事,在那之前,糖豆,扮演好体质虚弱、备受打击的侄女尤里·温亚德。”
当事人把自己的死亡原因、目击证人、后事流程等等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柚李作为一个故事npc也提不出什么异议,只能吐槽:“侄女尤里一来,莎朗就摔死了,莎朗一死,十年没见的女儿克丽丝也回来了——这听起来像法制节目的剧情。”
……
大明星莎朗·温亚德意外亡故的消息瞬间引爆了全世界,无数影迷痛哭流涕,数不清的记者、狗仔队连夜赶赴纽约,一时间直飞的机票、火车票都被抢购一空。
与此同时,fbi纽约分部中,赤井秀一的办公室却非常宁静。
“秀,你也不要太沮丧了,”詹姆斯拎着便利店的购物袋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把三明治和黑咖啡放在正在一支接着一支抽烟的下属桌上,“谁也没想到贝尔摩德如此果断,立刻舍弃了莎朗这个身份。”
“我没有觉得沮丧,”赤井秀一按灭了嘴上的半截烟蒂,拉开黑咖啡易拉罐的拉环,“能把贝尔摩德逼到断尾求生,说明这次是我们赢了,总有一天我们能把她逼到死角。”
詹姆斯看着桌上几乎被烟蒂塞满的烟灰缸,眼神复杂。
“我不是为了排解苦闷抽烟,”赤井秀一笑了一声,“而是因为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能抽了。”
“那位侄小姐是绝不会允许我在她面前抽烟的。”
……
世界级明星莎朗·温亚德的葬礼如期举行,受邀者均是与莎朗相交多年的老友,几位媒体人也都德高望重,大家都礼貌地没有携带拍摄和录音设备,双手空空前来,向猝然长逝的莎朗致以份哀思。
这也是众人第一次在荧幕外见到莎朗的独生女:克里斯·温亚德。
她穿着一套正式而普通的纯黑套装,白色圆领衫、长袖西装、齐膝裙,黑面纱后是与母亲几乎一模一样,却因为年轻几十岁而格外明艳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