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神社里,似乎时间都变慢了。
柚李身体不好,吃过早饭后和萩原研二绕着神社一圈圈快走,直到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回到神社,被做完早课的巫女们邀请去品尝刚做出来的羊羹,红豆和栗子都很适合冬天,柚李还让萩原研二尝了一点点。
[虽然吃不出甜味,但hagi很喜欢~]
中午睡了会儿午觉,起来时降谷零也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问柚李要不要出去放风筝。
“刚才宫司来过,说神社后方一公里有一片开阔的草地,下午无事可做的话,可以去那放风筝。”
“我们又没带风筝上山。”专门为了个风筝跑回城里也没必要。
“你午睡的时候,”降谷零举起两个简易的方形白风筝,“我找神官们要了一些材料做了两个。”
柚李也无话可说了,坐下琢磨在风筝上画些什么图案:“你的技能还真多啊,拆弹、开锁、飙车,现在还会做风筝。”
“小时候在学校上手工课做过,”降谷零也开始给自己的风筝画图,“很简单的小东西。”
材料有限,风筝不大,柚李干脆画了一幅大红大绿的莲叶鲤鱼年画,风筝四个角分别写着年年有余,画完了,转头看降谷零,他竟然正在临摹墙上那幅卷轴,此时也已经画完了,换了书法毛笔,一笔一划画卷上的题跋抄上去。
放风筝是一种带有祈福色彩的游戏项目,而在这片“神域”上方的天空,风筝上寄托的心愿,是否也会比其他地方更容易实现呢?
降谷零自嘲地笑笑,放下了笔。
hiro,其实跟椿一样,我也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但我依旧希望祂听到我的祈愿,庇佑另一个世界的你。
……
冬天草坪枯黄,好处是风大,手工制作的简易风筝也能轻易飞上天。
“风向要变了,收线吧。”降谷零话音刚落,一阵乱流忽然将两只风筝吹得缠绕在一起,“糟糕!”
降谷零试图通过走位解开,然而两只缠绕在一起的风筝还是远远地从天空坠落——
一抹黑影从草地边沿的林子起飞,转眼间就飞到了正在下落的风筝旁边。
降谷零手搭凉棚看着用背部接住两只缓缓下落的风筝的黑鸟,惊讶不已。
要保证飞行,又要防止两只风筝被吹走,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双翼平展滑翔,最终稳稳降落在距离两人十几米的草地上。
降谷零捡起两只风筝,都完好无损,他蹲下与黑隼平视:“谢谢你,莱特。”
回到客房,降谷零把自己的风筝用衣服包裹好放进背包夹层,稍一犹豫后问柚李能不能送他一支莱特的羽毛。
“我想拿去做成幸运物。”
柚李看了一眼身边的黑隼,答应了。
就在降谷零以为她会从包里拿一支给他,或者让他等莱特羽毛脱落时捡一支时,就见莱特侧着头张开一侧翅膀,突然,它咬住一支长长的羽毛根部,脖颈用力一拧。
!!!
“等——”
降谷零保持着伸手阻止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莱特叼着自己的羽毛放到他面前。
“他选了最好看的一支给你,要珍惜啊。”
降谷零只觉得手中尚带余温的漆黑羽毛重愈千斤。
总觉得,是在虐待动物啊……降谷零哭笑不得地收下了。
二黑只是贱兮兮,莱特是真的古怪,完全搞不懂。
晚上巫女请二人沐浴更衣,柚李小睡了一觉,午夜零点前被叫醒,换上白天送来的仪式服装,来到了本殿,在司宫兼神主的指挥下,亦步亦趋地跟着神官完成了新年祈福的仪式,最后,二人各自抽了签。
两张中吉。
两人都不信神,一笑而过,连签文都没细看,反倒是老司宫松了口气:要是两位贵客抽出了大凶,可就大大的不美了。
一号一早两人离开时,山林与神社静谧如旧,人间的年历变更,似乎完全影响不到这片神域。
走过了鸟居时,与一家三口擦肩而过,越往山下走,人越多。
“大约是司宫通知了附近的居民我们提前离开了,大家可以上山参拜。”降谷零说。
“还好我们没影响到别人新年初祈,”人多路窄,柚李把萩原研二抱起来,“本地的神社,还是留给本地人吧。”
……
吃过了温蒂准备的丰盛午餐,柚李叫住想去洗碗的女孩:“温蒂,你看到我给你的压岁钱了吗?”
美国女孩茫然摇头。
“就在你枕头下面。”
温蒂跑进卧室掀枕头,拿起鼓鼓囊囊的正红信封,发出了一声欢呼。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早在出门前就看到了她放的红包,这会儿各自把自己那份叼过来。
“好,我给你们存着。”柚李把红包揣回了自己兜里。
两人现在是动物形态,也花不了现金,收柚李的压岁钱也就是个仪式,但诸伏景光总觉得哪里不对。
好像踩中了什么套路。
还是东夏口味的。
晚上贝尔摩德打来电话,两人都毫无诚意地祝对方新年快乐后,贝尔摩德问她波本表现如何。
“体验一次神社跨年也不错,算他有心了,”柚李知道这个蛇蝎毒妇想打听什么,“至于更进一步——波本不是我的菜,送上门来的我更不喜欢,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