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松田阵平再次低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椿,别这样,你知道——”
“我不知道!”像是心中的委屈爆发,格瓦斯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只知道自己病都没好全,就出来赴你的约,还专门去买了礼物,闺蜜还劝我,说公司没了,收入也没了,治病还花了一大笔钱,别买这么贵的礼物,可是,可是之前你说喜欢,我一直记得……”
格瓦斯捂着脸呜呜哀泣。
松田阵平刷刷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对面的女性却只捂着脸呜呜哭泣。
这是什么可怕的恋爱修罗场,要不是此刻咖啡店里的客人,尤其是附近几桌全都是组织里的人,这卷毛此刻该被围观群众指指点点了吧。
傻乎乎举了一会儿纸巾的卷发警察忽然开窍,丢开纸巾掏出掏钱包翻出一张卡:“给你,我的工资卡。”
组织成员:舔狗太tmd可怕了!!
格瓦斯终于放下捂脸的手,离得近的组织成员发现她脸上根本没湿多少。
“密码?”她看着桌面上的卡片,问道。
松田阵平报了个平平无奇的六位数字。
格瓦斯又是一声冷笑:“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纪念日。”
所有人:怎么还有下一幕!!
“阵平,我不图你的钱,”格瓦斯抹了抹眼泪,“但我所有银行卡的密码,都是你的生日。”
撒谎,贝尔摩德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红茶,除非松田阵平是昭和年间出生的,否则刚刚格瓦斯在爱马仕店里刷的那张卡的密码绝对不会是他的生日。
就在所有人都想着“这么浅显的谎言,他总不会再相信了吧?”的时候。
松田阵平又一次低下了头:“我们可以现在就去银行改。”
“不用了,”格瓦斯拒绝了,“阵平,我希望你清楚,无论感情如何深厚,尊重和信赖才是走下去的基石,我不希望有一天出差时被你质问跟谁开房,也不想因此举报你,让你丢掉工作,明白吗?”
……
格瓦斯拒绝了被她pua得服服帖帖的松田阵平的接送,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松田阵平把她送上车,叮嘱她务必注意身体健康,有需要时随时联系自己,还顺便付了车费。
围观组织成员:舔狗不得house!!
送走了椿柚李,松田阵平回到咖啡店跟收银员要发票,藏在墨镜后的眼睛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店内众人:
咖啡师,不是;对坐的男女,是;带孩子的夫妻,不是……敲键盘的金发外国人,虽然做了伪装,但仔细观察后还是能看出来,是美国明星克里斯·温亚德。
松田阵平接过发票,向收银员道谢,走出了咖啡店。
回到车上,松田阵平照常去大叔的店里淘了些小电器,又采购了写食材日用品,才回到自己的警视厅宿舍。
锁上门,检查过亲自装配的开门记录仪器,确定出门这段时间没有其他人进来过,松田阵平一拳砸在电脑桌上。
椿柚李……
比他想象中糟糕得多,她不是主动与公安合作,而是被犯罪组织控制了。
“警察的工作稳定,不会失业”是当年在警校时,hagi用以回答“为什么要当警察”说的话,但警察不会失业,却会牺牲,说这话的hagi就已经不在了。
“两个公安”,两个听在别人耳朵里或许更像虚指,但松田阵平刚好有两位毕业就失踪的同窗:诸伏景光和降谷零。
松田阵平从购物袋中取出椿柚李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一条鳄鱼皮皮带,金色皮带扣是爱马仕一贯的风格,做成了h的造型,与盒子、购物袋上的显眼“h”logo交相辉映。
h,hagi,和hiro。
上个月才联系过自己,告诉他第二个炸弹被装在米花中心医院的诸伏景光……恐怕已经不在了。
惊吓高烧、公寓管理员,以及今天咖啡店里三分之二以上的可疑人员,毫无疑问椿柚李正受到严密的监视。
她本可以继续玩失踪,但她坚持拖着病体来见自己,在病中想出这样一套说辞来暗示自己种种……诸伏景光的死亡消息,她恐怕不只是“知道”那么简单。
手机响了,是他的现任上司目暮警官,松田接起:
“我没想过调回爆.炸物处理科,什么?聚餐?不是吧警部,男人在酒桌上说的话您也信啊,我就是随口一说,毕竟搜查一课加班太多了,不不,我不走,刑警各种补贴比技术警要高,我还要赚钱哄女朋友高兴呢……嗨呀您是不知道,现在的小丫头可能作了,今天知道我的工资卡密码不是她生日都闹了一回……”
……
身着黑西装的降谷零手捧资料,向松本管理官汇报:
“……基于各方面调查结果,交叉比对分析,得出以下结论:警视厅档案室负责人山口对个人警察系统账号及密钥管理不善,致使其下属井上轻易盗用登录系统偷拍诸伏景光的照片,其后,井上因妻子的兄长近期被查出贪腐,政治生命断绝,担忧自己受到对方曾经的政敌打击报复,曲折联系上组织外围成员,试图以卧底资料为代价,换取组织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