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堂瑛海感叹了两句,提醒她该出发去了宴会厅了。
  晚宴并无什么值得称道的,柚李坐在赤司征十郎身边,吃了顿以冷食为主的法餐,感觉胃都缩成了一团。晚宴后是酒会,两家大企业的高层可不像柚李,坐两个钟就犯困,聚精会神地开了一下午会,照样一个个两眼放光地游走于宴会厅中互相攀谈,也不知道他们西装下藏着多少名片。
  柚李端着一杯汤力水,在赤司征臣与皮斯科身边待了会儿,就退到了角落,琢磨着再待一会儿就——
  “beauté,”一个金发男人端着两只盛满粉色液体,还浸泡着几颗黑紫色莓果的香槟杯走进,“我能请您喝一杯吗?我认为没有什么比这杯‘皇家基尔’更适合您了,您就像它的诞生地维也纳,古典、优雅,令人着迷。”
  基尔?是巧合还是试探啊?
  柚李在搭讪男唱高调时瞥了眼身后的基尔,她小幅度摇摇头,表示不认识此人。
  那就当是巧合吧。
  柚李自然拒绝了他的酒,表示自己并不饮酒,金发碧眼的男人并不放弃,进一步游说,本堂瑛海注意到之前安检时见过的男人正快步走过来——
  但另一位来得更快。
  “安东尼先生,”赤司征十郎伸手挡住了意图走近的男人,“我的老师此刻不希望被打扰。”
  本堂瑛海注意到这位安东尼瞥了眼不远处已经停住脚步的男人,没有再纠缠。
  “老师,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小征忙自己的吧,”柚李摆摆手,“我出去庭院里散散步,放心,水无小姐会保护我的。”
  少年点点头,转而交代水无怜奈:“如果有人冒犯老师,动手时无需顾忌,赤司家律师团身经百战。”
  本堂瑛海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弟弟大两岁的少年,陷入无语。
  他的意思应该是:就算打死打残一两个人,他家也兜得住?这是什么蔑视法律的发言啊!
  “别放在心上,只是中二而已,”从后门离开宴会厅,把嘈杂甩在身后,柚李解释道,“小征母亲走得早,父亲又忙于工作,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本堂瑛海回想着那少年的眼神,蔑视一切、唾弃一切、毫无感情,只对格瓦斯还留有些许温情,那可不是普通中二少年会有的眼神。
  况且,作为财阀继承人,他真的做得到。
  这就是未成年人令人头疼的原因,他们桀骜不驯又不顾后果,能因为一点点冲动就做下难以挽回的事。
  “他很看重椿小姐。”
  “那要看跟什么比,”柚李道,“如果是跟外人比,当然是的,如果跟篮球比赛比,那就不见得了。”
  两人闲聊着在庭院中散步,比起东瀛园林,柚李更喜欢这种宽广的造园风格。走过了精心修剪的树篱,两人走到一处静谧的水池——
  呲!
  水池中央的丘比特雕塑四周池忽然喷出四散的水柱,吓得柚李一声惊叫,连连后退,被基尔一把扶住。
  “哈哈哈哈哈~两位女士吓到了吧,”一个中年男人从阴影中走出,“这叫‘惊愕喷泉’,无人时不喷水,有人走过才忽然喷水,是意大利文艺复兴园林的一个特色水景。”
  中年男人走进,路灯照亮了他虽然人到中年依旧称得上英俊的脸庞,本堂瑛海悄悄皱眉,又是这个男人,刚刚那位就是为了跟他唱双簧才来搭讪格瓦斯的,他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她疑惑第一个问题马上得到了答复,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的帅哥自我介绍:“我是赤司一辉,虽然对安保力量有信心,但夜晚的庄园对女士而言还是有颇多惊吓之物,能否让我暂时担任‘骑士’?”
  他的名字让柚李想起了他的身份:“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嫁给了赤司分家小姐的赘婿!”
  还在想怎么把对方打发走的本堂瑛海看到了男人瞬间拉长的脸。
  好了,这下说不定真的要发生肢体冲突了……本堂瑛海贴近了格瓦斯,准备随时拦住发飙的男人。
  不得不说,能做豪门赘婿的男人也有两把刷子,立刻收拾好了情绪,微笑着承认了身份,继而转开话题,继续为柚李介绍附近的园林小品。
  柚李等他说完,不紧不慢道:“赤司先生,我是个占卜师。”
  赘婿不解地点点头。
  “您知道除了钱财和运势相关话题,客人们问得最多的问题是什么吗?”柚李向客房的方向走去,男人见她也跟上,“是情感问题。”
  “比如:男人出轨。”
  这次被惊得连连后退的人换了一个:“你……”
  柚李不理他,径直走了。
  本堂瑛海回头看一眼神色惊恐的男人,跟上了柚李的脚步:“把这种豪门秘辛随便说出来没关系吗?”
  “一个为了利益当赘婿,又好色偷腥的男人罢了,”柚李不在意地说,“嫁进豪门的女人哪个不是小心翼翼,要我说,这种男人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应该戴着xxx送去男德班改造,改造不好就割以永治,赤司家就是太宽容了……”
  本堂瑛海默然。
  不知道当晚基尔睡得好不好,柚李反正是睡得很好,在套间里吃了早餐后,赤司征十郎来敲门,问柚李今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