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诸伏景光说自己晚些会把猫咪用品送来,离开了。
诸伏景光的脚步声渐远,柚李放平床铺让自己躺下,掀开被子:“要不要靠过来一点?我手没力,抱不动你。”
萩原研二两眼酸涩,趴到她臂弯里:[柚李,疼不疼?]
“我感觉不到,”柚李挠着他头顶的短毛,“摔下去直接昏迷了,都没感觉到痛,外伤也早就在昏迷期间愈合了,现在主要是肌肉和骨头僵硬和虚弱,医生说积极复健能好的。”
[boss虽然把琴酒当刀切割了朗姆的权力,但似乎并不乐见行动组和情报组一直这么僵持着,派贝尔摩德和皮斯科出面,搞了几次‘破冰行动’,但收效甚微——]
“二,”柚李打断他,把脸埋在暖呼呼的猫身上,“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你还有很多时间跟我说这些,现在,陪我休息一下,虽然一直昏迷着,但一想到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在我身边,我就很想你。”
柚李……萩原研二的心一团炙热。
他含泪趴在柚李身边,终究没有把那句“我也很想你”说出口。
……
柚李本以为自己睡过了外伤恢复期,是不幸中的大幸,却在随后的复健中意识到这份大幸也不是十全十美的。
“啊!痛痛痛!”被康复师抬着一条腿往上提的时候,柚李爆发出今天第n次惨叫——因为压根按捺不住惨叫,她还不得不要求萩原研二每天复健时间到别处溜达,最好能从同样在米花中心医院住院的组织成员那儿搞到一些情报。否则柚李一边要承受肉.体上的折磨,还要一边看着萩原研二泪汪汪的双眼,受到心灵上的折磨,她是真的遭不住……
“椿小姐,我已经很轻很慢了……”给柚李做复健的康复师也满头大汗,他当年缺钱,被前辈介绍组织,这么多年除了假装没看到那些枪伤、刀伤病人,帮忙遮掩这些“不存在的病房”,其他同事们忙不过来时帮忙处理一些病历单据等,其实并没有太多工作——虽然经常有人受伤前来处理,但那些猛女硬汉一个比一个耐造,上星期骨折这星期就要出院,前两天动手术取了子弹,后两天就敢缠着止血绷跟警察飙车。这些人能有多高的复健需求?其他医生恨不能哭着喊着求他们别动了,多躺两天吧,私库里的血浆都不够使了。
也因此,这么多年了,作为东京行动组最青睐的医疗点之一,米花中心医院一直只有他一个康复师,因为这方面的需求真不高。
就算真的要做复健,往往也很简单,最多的就是骨折后的双腿平衡性训练,其次是上肢力量复健,再不然就是五指抓握及灵活性复健。
像椿柚李这样重伤、多处骨折、昏迷卧床大半年,需要全身运动功能复健的病人简直见所未见。
别说叠了三重buff,就光是重伤昏迷不醒,被组织废物再利用丢去顶锅的概率都远远大于好好照顾大半年还送来复健啊!
说不好复健结束后,是谁流的汗更多。
柚李知道复健是必须的,自己必须积极复健,但正如知道自己要好好学习的孩子也会忍不住看电视,知道自己得减肥了的轻微脂肪肝患者也会忍不住偷吃甜品,人性的弱点是很难被克服的。
在坚持了几天后,柚李毫无意外地起了逃避心理,每当临近复健时间时,就痛苦得不得了,但她天天住医院里,琴酒都没用工作来占用她的时间,实在是没有什么正当理由用以逃避复健。
直到今天。
“明美做的布丁,让我送来给你。”
什么布丁不布丁的,她哪有心情吃布丁,再过半小时就是复健时间——
“诸星,我要去看樱花。”柚李灵机一动,现在正好是樱花季啊,一年一度,不看不是人。
赤井秀一被她奇思妙想搞得一愣,想了想,好像医生的确说她可以坐轮椅出行:“我去给你找一辆能上轮椅——”
“找什么找!搞这么麻烦!”柚李拍着床,“电车上不是很宽吗,推我坐电车去!”
赤井秀一妥协了。
二十分钟后,柚李顺利坐着轮椅上了电车,赤井秀一用轮椅位的扣锁固定住她的轮椅,自己倚靠在车厢连接处,思索她这番突发出行需求到底有什么目的。
“……像握手一样握住握柄,你们看好了,嘿、嘿!”
三个高中生的说话引起了柚李的注意,土黄色校服?
“不愧是北高网球部的王牌选手……”
哦,不是冰帝的。
“喂,我说你们,”柚李出声打断了少年挥拍的动作,“别在车厢里挥网球拍,会打到人的。”
三人一齐回望角落里轮椅上的枯瘦女人,神色变得有点奇怪,大背头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八字刘海让他下车再演示,握着球拍的棕色中长发男生却抹不下面子似的嘟哝:“真是多管闲事,又不会打到你!腿脚不好就老实在家不好吗?”
哈?柚李都要被他气笑了。
“诸星,动手,做掉他。”
三个少年便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身高至少一米九的长发男人冷着脸说着“人多眼杂,不太方便”走过来,一把揪住了挥拍的男生的后衣领,把人拉扯着往车厢门走去,恰此时电车到站,男人站在车门口一个用力,少年像个枕头一样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