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毫无疑问戳中了几个黑西装和司机保镖的痛点,给黑衣组织干活,谁身上能干干净净?真进了局子,恐怕连转行到边境运货的机会都没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柚李的混不吝攻势之下,威廉只能让步,但他也提出了条件:柚李必须天黑之前把这孩子送回学校,并且允许他们跟着。
柚李同意了。
禁锢着那孩子的黑西装把人松开,小女孩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双肩包,目光警惕。
“你叫什么名字?”柚李半蹲着问。
小女孩咬着唇不说话。
“她叫志保·宫野。”威廉说。
柚李回头一脸诧异:“你是嫌弃母亲多给你生了一条舌头吗?”
训斥了多嘴的组织成员,柚李继续说:“我叫尤里·温亚德,陪我到海滩走走,好吗?”
宫野志保踌躇片刻,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她受制于人,与其不合作被交还给威廉,不如暂时跟这个看起来友善的女干部在一起。
柚李带着小女孩在沙滩上慢慢地走,身后跟着温蒂威廉等六人,海风吹拂下,小女孩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些,不住偷眼打量走在她俩中间的黑猫。
柚李带她在棕榈树下坐下:“喜欢猫吗?可以摸一摸,抱抱也可以。”
小女孩犹豫片刻,伸手试探地摸了摸黑猫,小动物顺滑的皮毛和热乎乎的体温让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谢谢。”
黑猫爬到她怀里躺下,宫野志保抱着猫,鼻子一酸,眨了眨眼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
“抱歉,我能做的有限,”柚李也把目光投向了波光粼粼的海面,“你的父母也是组织里的人吗?”
“他们……已经过世了。”宫野志保低声说。
“真巧,”柚李笑了笑,“我也是。”
宫野志保的理智告诉自己,她不该相信这个“刚好路过”的组织干部,或许她就是威廉的上司,又或许是受命来当好人瓦解自己逃跑的想法,哪怕她真的只是路过多管闲事,自己也不该跟一个组织干部有太多瓜葛,这是毫无意义的危险行为,但尤里问她要不要去家里吃午饭时,她还是点头了。
就这一次,宫野志保想,反正也逃不掉,就这一次。
车停在一幢漂亮的小别墅院子前,温亚德小姐下了车,向她伸手:“来。”
宫野志保迟疑地伸出了手,被握住了牵下车,她意外地看了看温亚德小姐不太健康的脸色,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算了,下次吧……
温蒂原本准备开冰箱给威廉三人拿几瓶水,却听到小姐一声咳嗽,她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向小姐,见她往厨房的方向努了努嘴:“温蒂,别愣着,给客人们倒点水。”
厨房?
反应过来的温蒂嘴角抽了抽,默默关上冰箱门到厨台水龙头接了水。
小姐心情不爽的时候撞到枪口上,自求多福吧。
威廉对自来水没啥感觉,却被温蒂略带几分同情的目光搞得心中一颤:那位大人没让她在水里下毒吧?
见他不喝,温亚德小姐又冷笑:“怎么,瞧不上我这里的水?”
……这水绝对有问题吧!
威廉脸都绿了,但温亚德小姐铁了心要把自己的面子和这杯水挂钩,目不转睛盯着他,威廉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一口,才终于换来了一声刻薄的嗤笑,权做了结。
威廉只觉得自己从胃到蛋蛋都疼了起来。
这位大人未免爱刁难人了!
“老大,你怎么了?”下属之一见他一脸蛋疼,凑过来问,威廉瞥了眼他手里都喝空了的杯子,更加蛋疼起来: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羡慕自己这俩脑子空空的手下。
真是幸福的蠢货。
折腾够了,柚李从昨天的采购品中找出点心和牛奶给小朋友:“别管他们。”
宫野志保将目光从威廉发青的脸色上收回,抿嘴暗笑点头。
吃过了点心,柚李带着医药箱把小朋友带到阳台,给她揉手臂上被威廉三人拉扯抓出的淤青上药油:“忍着一点。”
“不疼,嘶——”
“小孩子皮娇肉嫩,哪有不疼的。”柚李看她脸都扭曲了,不再用手指,换了大鱼际继续给她揉,“把淤血揉散了好得快。”
“我十三岁了。”宫野志保小声反驳。
“嗯哼,联合国规定的儿童年龄范围刚好是7到13岁,”柚李笑道,“还有,只有小孩子才会强调自己不小了,我这样成熟的大姐姐只会说‘询问女士年龄是不礼貌的行为’。”
宫野志保终于笑出了声。
笑完了,她终于决定问出那个问题:“你是不是,感冒了?”
柚李莫名地摸了摸喉咙:“我的声音有问题吗?我没感觉到。”
宫野志保摇头:“不是声音,是你的手很……热。”
哦,这个。
柚李把着急追问她哪里不舒服的萩原研二按回去:“你是想说烫吧,虽然身体不算很好,但我的手一直比一般人热,放心吧,我没有发烧,不信的话——”
宫野志保的手被抓着,摸到了温亚德小姐的额头,触手温凉,没有任何发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