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哪件事露了马脚?麻醉剂都是跟毒岛单线交易,她还活蹦乱跳,多半不是这边漏了,难道是那两个废物?他当时的确是急躁了,明明是比自己更晚进入组织的废物,一无是处只知道捧伏特加臭脚,竟然也混到了“龙舌兰”这一代号,该死的,现在连黄毛丫头都……不,那两个废物和几只羊都是在外面做掉的,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也不该等到现在才动手。
  只能是最近那份情报了,毒岛这个蠢女人,连这点扫尾都做不好!增田行生咬牙。
  黑衣组织似乎铁了心不让柚李好睡,很快一个电话又打到了增田行生这里,恰好此时路口绿灯转红,这个红灯有将近2分钟,增田行生接通了这通伏特加打来的电话。
  伏特加让他汇报上次派给他的任务:调查参与了冲击组织位于神户的一处联络点的联合帮派情报。增田行生解释了现在的情况,承诺一把格瓦斯大人送到机场,就立刻回电话汇报此事,伏特加自然不敢大放厥词说贝尔摩德和格瓦斯俩绑一块都没这次汇报重要,摆出琴酒大哥的名头勒令他及时回话,才挂断了电话。
  过了红灯,车辆转向机场方向,同路车陡然少了不少,道路都畅通了许多,伏特加问的急,没时间翻记录了,增田行生低声嘀咕着要汇报的内容:
  “牵头的是山口组,串联各家的是五大佬,藤本组出人,武器是双龙商会供的……买通老鼠提供情报的……是哪个来着?”
  柚李看他一副话到嘴边想不起来的蛋疼模样,目光落到接完电话顺手放在水杯槽的手机上,因为疲倦和药物副作用像缺了润滑油的齿轮的迟钝大脑咯吱咯吱转动起来,没有经过充分思考的语言信号从大脑发出,咽喉肌肉控制着声带震动——
  “泥惨会?”
  萩原研二回头,黑车已经重新启动驶向夜色浓重的黑暗中。
  [柚李……]他咬牙阻止自己返身追上去的冲动,决心从车窗逃走那刻,他就知道仅凭自己无力抗衡一个极有可能携带武器的成年男人,他得去求援。
  路边的灌木丛中,萩原研二焦急地思考着,情感上他当然更倾向于小阵平,但他并不知道增田行生会把柚李带到哪里,泥惨会——组织肯定知道这个!
  其他人的行踪不明,但贝尔摩德此刻应该已经到了机场,之前电话里说的登机时间是“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本来就在去往机场的路上,此处应该已经不太远。
  [柚李!坚持住!]
  萩原研二跳出灌木丛,四下张望后往路口跑去。
  “朱蒂,嫌疑人似乎‘醒’了。”卡迈尔拨通了伙伴的电话,“突然改道向西南方,开了一小段转弯时往外丢了什么东西,他下车看了一下,马上又改道往北了,我路过时没有看到那件物品。”
  “北边,是向海边的方向,可能真的察觉了想通过码头偷渡出海,你继续跟,我提前绕到码头附近,选一个偏僻的位置实施抓捕。”
  “没问题——对了,要不要同秀说一声?”
  “不了,他的任务级别更高,詹姆斯不赞同私下联络。”
  一处陈旧而狭小的民宅中,厨房中的烹饪工作已进行到尾声,下厨的人尝了尝最后一道菜,满意地关上了火——
  “饿了?”听到厨房开门声,他头也不回地问道,“洋葱炖排骨已经好了,你先端出去喝一碗。”
  “‘老家’发信,今晚在大井港口附近有活动。”
  诸伏景光短暂地紧绷了面容,随即又放松下来:“没关系,虽然近,但也还有一段距离,而且这边也没有消息,应该跟我们没多大关系,吃饭吧。”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帮不上忙的感觉真不好……”金发深肤色的青年嘟哝着往外端菜,被幼驯染轻敲了下头:“大家各司其职,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今晚有酱烧虾仁和果仁沙拉,我还做了茄子渍,如果有事就浪费了。”
  两人在同样狭窄的客餐厅坐下,盛饭,拿筷子,双手合十:
  “我开动——”
  “叮。”
  “妈妈!胖太!”被母亲牵着手往安检口走的男孩忽然嚷起来,“我们带上胖太吧!”
  “好了,俊雄,胖太在姨妈家会过得很好的,我们旅行回来就去接它。”忙着核对全家人登机牌的母亲敷衍着他,“晃子老师不是告诉你了吗,坐飞机对猫不好。”
  “可是那个阿姨车上就有一只猫啊!”
  “是玩偶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女子低头看自己行李车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猫玩偶——
  她只看到一道黑色的闪电。
  贝尔摩德在vip休息室中举着报纸遮住脸,表明拒绝闲聊的态度。
  还是小看格瓦斯了,经过她的一番提点,从来只敢隔着墨镜用眼神表达情意的卡尔瓦多斯今天竟然在送她到机场后,依然不肯离去,甚至跟过了安检——还要留在东京继续任务的他为此买了张机票!
  应付一个卡尔瓦多斯对于贝尔摩德而言跟喝水一样简单,但偏离预期的现实却令人不快,原本乘坐红眼航班进行漫长的飞行之前,她想独处阅读静一静,但身边多了一个卡尔瓦多斯,炙热的眼神一直缠绕着自己,更何况他还隔三差五问自己要不要喝咖啡、喝茶、吃点心……
  万幸她要乘坐的飞机并未发生延误,登机广播刚一响,贝尔摩德立刻放下报纸拉着行李箱向登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