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鱼心虚地戳了戳江饮冬的喉结,被一把握住手腕,“别这么说呀,其实我才是你的宝宝。”
  江饮冬换了个姿势,给魏鱼顺背,“那叫声爹听听。”
  “……”
  魏鱼把人从屋子里撵走,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摊大饼。
  虚惊一场,他差点以为那事过去一两个月,他肚子里留种显怀了呢。
  还好江饮冬一点都不期待。
  肚子里没崽崽的魏鱼浑身舒畅,就是还有些头重脚轻,腿脚发软。
  不多时,江饮冬端来清粥小菜,在床边伺候着魏鱼吃下。
  魏鱼咽下一口粥舔舔唇,小心觑着江饮冬神色,“你不难过吧?”
  江冬子待他一如既往,周到伺候,看似有崽和没崽一个样。
  “难过?”江饮冬依着他的小脑瓜思考,“没什么可难过的,肚子里的崽没了,还有大的要照顾。”
  “咳咳——”魏鱼差点一口喷出来。
  什么叫崽没了?说的多残忍呢。
  江饮冬拿帕子给他擦嘴角,似笑非笑,“大崽都让人不省心,我可没耐心再养个小的。”
  魏鱼眸子一转,“那大崽听话省心了,你就有耐心养小宝宝了?”
  江饮冬把勺子放进碗里,伸手捏住魏鱼白嫩的腮帮子,微微用力。
  “不好好回答还动手动脚啊。”魏鱼小腿不满地踹了江饮冬的膝盖。
  江饮冬的手顺势按在魏鱼扁平的小肚子上,“真的不闹腾会听话?我瞧着大崽不像个老实的。”
  想到他抱着西瓜狂炫再到哇哇吐的场面,魏鱼厚着脸皮为自己辩解,“就这一次呀,你不能全盘否定,以后有大把机会好好表现的。”
  “真的会乖乖听话,不整日胡思乱想,不乱往我都上扣黑锅?”江饮冬问。
  魏鱼小鸡啄米点头,不论江饮冬说了什么,都一应保证,“保证乖乖的。”
  江饮冬笑了下,抬手摸他的头,“乖崽。”
  而后收拾碗筷出了房屋。
  魏鱼低眉顺眼的样子一变,后知后觉,他是不是被江饮冬套路了?
  耽误了一个时辰,江饮冬自个去了镇上,魏鱼留在家里歇着。
  没躺一小会,魏鱼就觉得自己生龙活虎,无须修养了。
  他想着这些日子江饮冬的好,琢磨着做些什么回报一二。
  收拾好自己,魏鱼出了门。
  日头还未高悬,外头算不上晒,魏鱼还是带上了草帽,毕竟一出门,江饮冬从来不会别的不提,却从来不落下这个,魏鱼养成了防晒的好习惯。
  仔细想想,汉子平日好听的话没说句,窝心的事却做了不少。
  不,这些日子,好听的话多少说了一小箩筐。
  魏鱼笑眯眯地看着前路,江冬子是个好老攻。
  他正往山里走,前个见江月的小竹篮里有好大一簇露水花,也就是金银花,她们小姑娘摘了放屋里熏香用的,魏鱼没好意思要。
  人家包子铺老板娘都给自家汉子煮凉水喝,他不能落后了,就准备上山采带些金银花给江饮冬解解暑。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叫他。
  魏鱼回头,是个挽着竹篮的妇人,篮子里是新摘的木耳。
  妇人见了他笑容满面,和魏鱼寒暄。魏鱼觉得人面熟,但叫不上名字,他在村子里除了江立诚一家,几乎没啥熟人。
  那妇人是先前在河边洗衣裳,魏鱼给过桃子的,这次见了他,比上回热情好几倍,“冬子夫郎这是要上山呐?”
  魏鱼点头,顺便问了下:“婶子晓得西边山坡有露水花不?”要是有的话,他就不用多饶一圈了。
  妇人热情道,“你要去摘露水花?甭麻烦了,我记得刘家的今日上山专门弄这个,我带你找她要去。”
  说着就扯了魏鱼的袖子,要带他去刘家。
  魏鱼有些懵,他以前可从来没这待遇,这婶子这么讨好他,难不成是看江饮冬不在,好坑他一把?
  魏鱼防备起来,一把扯过袖子,“我还是不去了。”
  妇人这才觉得自己行为有些不恰当,人家已经是城里的体面人了,哪能和她们村妇拉拉扯扯,当即对魏鱼好言好语一番。
  魏鱼和江饮冬一样,不怎的吃旁人这一套,他直接问,“你说的露水花,要怎么算钱?”
  妇人一愣,赶忙摆手:“不值钱的玩意,哪敢要夫郎钱啊。”
  魏鱼这回疑惑了,村子大婶何时这般大方和善过。
  妇人直面小夫郎清澈单纯的眼眸,有些尴尬。
  人家才来茂山村时,她也没少跟着旁人嚼舌根子,如今境况一转,却反过来讨好人。
  但这也不算啥,妇人当即和魏鱼解释了番。
  原来前些日子,江饮冬专门找上村长,提出了个惠及全村的提议。
  铺子做凉皮,需要大量的面粉,也就需要小麦这个原材料。在镇上的米面铺买白面的成本略高,江饮冬便直接从磨面作坊里定货。若是村民同意,他能牵线,让作坊直接收了村子的小麦。
  这对村民来说可是好事一桩,普通百姓收割后去卖粮,很容易遭到铺子掌柜的欺压,或是那些专门下乡收粮的,挑挑拣拣又压价,很容易吃亏。若是其中有江饮冬的照顾,指定比前两种情况要好。
  如今虽大部分人都卖过了粮,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收割的晚,或者自家条件富足的,存粮多,都可以找江饮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