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他在黑暗中与他对视:“我不想再想太多了。”
游叙等他说下一句,没有说话声,先有衣物摩擦的动静。
他挪了位子,坐在游叙的面前,双手攀上游叙的双肩。
视觉的减弱,大幅度增强了谈梦西扑面而来的气息。游叙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搂住这片贴向自己的腰。
谈梦西侧过脸,吻上他的脖颈,手指在他的后脑勺和脸侧抚摸,“游叙,我想接吻。”
这么浪漫的氛围,不接吻,在谈梦西的世界已经构成犯罪。
游叙呆住,有双柔软湿润的嘴唇,轻轻含住他的喉结。
他咽了咽,双唇便配合地吸了一下。
谈梦西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好久没有接吻了,你怎么忍得住?”
游叙回答:“一点毅力,一点斗志,一颗不服输的心。”
两秒钟后,毅力,斗志,不服输的心,往边上放一放。
游叙豹子似的扑向谈梦西,他踉踉跄跄往后跌坐,仰倒在满是杂草落叶的地面。他挣扎着要起来,游叙把他压得死死的,手法熟练,右手一把攥住他两个手腕,左手摁住他的后脑勺,防止他脑袋乱晃。
游叙低头堵住他的双唇,他还没来得及张嘴,游叙的舌头先往他牙关里撬,撕咬他的下唇,几乎要咬出血。
谈梦西跟他对咬。
游叙表示请便,哪怕自己舌尖刺痛,乘机缠住谈梦西的舌头,没命地吮。
亲过了瘾,他狠狠咬了一口谈梦西的下巴,边喘边笑,“早忍不住了。”
谈梦西的双臂举在头顶,全身无法动弹。
他尽力抬起头,啃着游叙的嘴,含糊地控诉:“别咬人。”
游叙放开他的手腕,粗鲁地推低他的肩膀,“刷”地拉开他的外套拉链。外套里只有一件长袖睡衣,体温烘得纯棉布料柔软温暖。游叙的手冰凉,指尖从领口滑到肩头,禁锢似的把他搂住,生怕他跑。
受惊的小马一样,谈梦西猛地挺直了腰。
“我抱抱你,什么也不做。”游叙低下头,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额头抵在他的胸口,滚烫的呼吸在他纯棉的短袖上留下一块潮湿的印记。
谈梦西深吸一口气,“做吧。”
“不行,我怕你觉得自己掉价,放荡……还有什么来着。”
谈梦西僵了一会儿,这是自己的话,反手捶了他一拳,又气又笑,“我发疯,你有一半责任。”
游叙也吭哧吭哧笑,笑得他胸口更痒。
他低声乞求:“你没感觉到我?”
游叙不说话,专心吻他,吻得他喘不来气。
他咬牙切齿地说:“给我,分手炮,你说过的。”
轮到游叙又气又笑,“我想……温柔一点。”
他跪在地上,不急不躁,手掌覆上谈梦西的鞋面,扯开鞋带,丢掉一只鞋。不用眼睛看,他欠身又亲谈梦西几口,手伸向谈梦西的腰,轻车熟路,金属碰撞发出“咔哒”轻响,是谈梦西的皮带。
谈梦西真的烦了,“别再上素的,难道你不行了?”
激将法,用在游叙身上,屡试不爽。
“去帐 篷里。”游叙猛地把他拉起来,扛在肩上,都要憋出病来了!
谈梦西摔在垫子上,又红着脸爬起来,“完了,没有套和油。”
他想要,又不想在这荒山野岭受伤生病。
人生怎么这么多矛盾?
算了,享受当下。
他说:“不管了。”
游叙把谈梦西推倒,弯起眼睛:“我包里有。”
他什么人?
早在从家里出发那天,他就做好了准备。
兴许他们心里有相同的不祥预感,默契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不说了,不想了,只做,尽情地做。抛弃后顾之忧,文明,体面,当两头头脑简单的野兽,试试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游叙说什么也不做,该做的一样不落下。他生怕失去,又受宠若惊,浓烈的爱里还有复杂的东西,指不定还有憎恨,像对待生离死别的爱人,又像一生不能释怀的仇人。
谈梦西不怕他的憎恨和粗鲁,全力地迎合和舒展,要把自己的疯狂和热情用光。
游叙把谈梦西抛向空中,恨不能抛向夜空,又重重甩落,落在自己身上。谈梦西往后仰,往前倒,沙哑放肆地尖叫,汗水撒得到处都是。
毛毯早踹到角落,垫子的表面液体斑驳,湿得跪不稳,躺下打滑。两人撞得帐 篷摇摇晃晃,“咔嚓”一声,又是一声,帐 篷其中两根支撑折了。
无所谓,明天不会再到山上住。
闷热到不能呼吸,谈梦西的双膝破皮,跪在汗上,火辣辣地痛。剧烈的摇晃里,帐 篷的拉链就在他眼前,他几次颤颤地伸手,没捏得住。好不容易,他揪住拉链头,游叙俯身咬住他的后颈,他顺势直起身,仰起头。一只手从后往前掐住他的脖子,掰过他的脸,游叙的嘴唇气势汹汹地堵上来。他回过头迎接,直到难以呼吸,终于拉下拉链,打开一半帘子,无力地扑了下去。
夜风灌进来,他的身体火热,不怕冷,倒在帘子前大口喘气。
一双手掐住他的腰,把他翻了个面,膝盖推到靠近胸口,已经酸痛的脚踝再次打开,架上他熟悉的宽肩。
他仰躺着,正好对向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