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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夜在病床上躺了三天,叶闻新也在医院住了三天,日常远程处理下集团和家族的事务,然后就去白夜的病房,和他聊聊天。
  白夜的呼吸面罩在第二天就撤下了,只是脸色还很苍白,睡着的时候比较多,醒来的时候比较少。
  他们不可能去聊ben,也不可能去聊孤余风,也不可能聊彼此空缺的这三年,于是很自然而然地,开始聊起了曾经。
  他们在过去经常一起旅游,地球三分之一的国家留下过他们的足迹。
  他们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在同一所私立学校求学,有很多校园时期的记忆。
  他们有许多共同的爱好,从马术到绘画,从高尔夫到国际象棋,随便拎出来一样,就可以找出很多有趣的回忆。
  他们聊得很开心,只除了吃饭的时候,叶闻新可以吃正常的餐食,而白夜,只能吃一些流食。
  叶闻新没有陪白夜同甘共苦的打算,但也没有刺激对方的意愿,他原本想去其他房间吃,但白夜拦住了他。
  他说:“就在这里吃吧,我吃不了这些,但看着你吃,我会觉得很高兴的。”
  叶闻新最后选择了留下。
  三天过后,白夜身体有所好转,他回到了曾经的卧房。
  叶闻新的助理与他沟通,因为归期撞上了上层领导的出访周期,从米国返程的私人飞机航线没有申请下来,并询问是否要为他预订回程的机票。
  叶闻新难得犹豫,但白夜却倚靠在床头,说了句:“就定三天后吧。”
  “也可以再延长几天。”
  “每延长一天,等我真的死了,你就会多难过一分。”
  “但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相处了。”
  “临死前见过一面,相处几天,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三天。”
  叶闻新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想让你一个人等死。”
  “这里还有这么多护工,再说,还有ben,我怎么会一个人,你不要想太多。”
  第74章
  叶闻新并没有被说服,但白夜的态度很坚定,最后他还是在白夜的“半逼迫”下,让助理预定了三天后的机票。
  当然,一张机票钱对叶闻新而言算不了什么,他随时可以变更行程。
  暂时处理好了这件事后,叶闻新放下了手机,问白夜:“你有什么临终尚未完成的心愿么?”
  “没有。”白夜回答得堪称果决。
  “要不再想想?”叶闻新放缓了语气,“总有一些遗憾的,既然活着就可以想办法弥补。”
  “我曾经最大的遗憾可能是临死前没办法再见到了你了,现在你来了,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这个回答并不在叶闻新的预料之外,他低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梨汤,压下了喉咙泛起的苦意,问:“有什么想和我一起做的事么?”
  “有很多,但碍于我的身体,和你已婚的身份,再做就不合适了,”白夜笑得很从容,“老人常言,身体是最重要的,以前我不懂,后来我懂了,当我看到诊断书的那一天,你我之间,缘分也就断了。”
  叶闻新不得不花费一些时间来调整情绪,过了几分钟,他才“平静”地开口:“有个问题,我很好奇。”
  “什么问题?”
  “你刚走的那一年,我在国内办的那场宴会,你来了么?”
  “当然没有,”白夜回答得很快,“我那时候刚到这边治病,结识了ben,还下了决心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我查到了你的入境记录,”叶闻新稍稍向前倾了一点,呈现出了一种压迫的姿态,“你要告诉我,你单纯是回国探亲么?”
  白夜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他点了点头,说:“我的确是回国了,但也的确没有去那场宴会。”
  “监控拍到了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来了,却又不来找我。”
  “你在撒谎。”
  “京n886699,兰博基尼,蓝色的。”
  叶闻新准确地报出了车牌号和车辆的相关信息。
  白夜和叶闻新对视了片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想看看你,但并不想让你看到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就在刚刚,”叶闻新看着面露惊讶的白夜,低声说,“入境记录是假的,监控是假的,车牌号是当年咱们一起挑的,车辆信息是你最喜欢的。”
  “你骗了我,而我竟然被骗了。”白夜的眼神有些复杂。
  “是你先骗了我,”叶闻新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难以避免地还会在言语中泄露一二,“你让我痛苦了三年。”
  “准确来说,只有两年,”白夜自下而上地凝视着对方,“最近的一年,你有了贴心的伴侣,不是已经和我一刀两断,期寄和我此生不再相见了么?”
  叶闻新和白夜四目相对,谁也不愿意服输先移开视线。
  最后还是一个电话打破了两人的对峙。
  叶闻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掌心,“孤余风”三个字映入眼帘。
  他没有犹豫,选择了接通,然后将电话覆在耳侧。
  “在哪儿呢?”孤余风那边的背景有些嘈杂,但不妨碍他的声音穿越大洋彼岸,清晰地在叶闻新的耳畔响起。
  “在病房里,正在陪我那个朋友聊天。”叶闻新实话实说,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