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这种事情,还能说喜欢我么?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
算了,愈想便只能愈发地讨厌,这份情绪繁杂到了极致,已经近乎要将我的意识撑至爆裂了。
原本我的世界是那样荒芜,没有悲伤,没有喜乐,就连对这个世界最基本的热情,都没有。
裴森的存在就好像将我的世界生生撕裂了出了一条名为“生命”的口,从今往后这片贫瘠的土壤也开始生长出了名为“情绪”的大树。
我窥伺着裴森,正如同裴森也在网络的世界里暗暗凝望着我。
我知道他会给我的每一张照片点赞,有时候会留下评论,虽然他的那些话语表面看上去与旁人的留言实在是差不多,但每一样事物,凡是被烙印下了他的名字,落在我的眼里也是那样地不同。
模特是我的工作,就当是为了赏赐他让我得到那样多“快乐”,我便试着去做了。
被再多人看到也没关系,因为我明白这些画面最终会落到裴森的眼中。
……
我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因为这样的视频内容而生气了。
他还说他想要骂我。
我倒是很想质问他,我这样做,跟你比起来,程度是否轻多了?
他还说他想要用手触碰我的躯体,想要用指尖描摹我皮肤的每一寸纹路,真是得寸进尺……我本该本能般感到排斥的,但凝望着那一条条黏稠疯狂的私信,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开始好奇,他产生这样需求的具体理由。
我开始更加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我想我跟他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往往只会嘴上说说。
·
坏消息,他没有反抗,只是僵在原地默默地承受着。
我很生气。
好消息,双手触碰到他的时候,我真是感觉我的身体乃至灵魂都因他而沸腾了,少年时的欲念在这一刻有了实现的可能,这样的快意令我近乎要晕厥过去了。
裴森是我的禁药。
是我此生唯一能够舔尝到的,可以触碰的极乐。
第76章 分裂
那之后便再无法抑制。
如若一直忍耐,亦或者从未接触,我都可能尚还有余力将我与裴森之间的距离维持在一个相对合理的范围内,但在那之后……就如同沙滩边被浸漫了海水的沙制城堡,无论你如何想令它维持原状,都无法抵御欲潮的冲击波。
因为裴森的债务已然清偿完毕。
作为y,我与他的交易也再无延续的必要了。
分别的话语应当由我来提,因为我是胜者,胜者应当漂亮、完美、趾高气昂。
当着裴森的面我的确是那样做的。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在离开那扇门的下一秒,我的身体便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就好像药物成瘾的病人,我需要用更频繁的窥探来满足不能与裴森见面的不适感,就算我已经拿到了足够多的“把柄”、就算我没有理由继续去做那样的事,可因为习惯、因为喜欢,甚至因为单纯地想要,我都必须要说服自己想方设法延长着同裴森接触的时间。
自那时起,我的灵魂便仿佛被撕成了两半,他们遵从于本能、臣服于欲望,他们对待裴森的态度虽说迥然相异,但做出的决策却往往能达到高度的统一。
那个更加冷漠的仇郁清总是斜眼瞥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落败者,他觉得裴森全身上下的每一寸地方都是那样地可卑可鄙,在他的心中,裴森的“喜欢”不过只是庸人的卑劣阐述罢了,裴森与他人的喜欢并无不同,庸人自扰、千篇一律。
他认为我最应该做的,是铭记裴森与顾鑫交好的曾经,毕竟他从来都选择旁观,并没有任何一刻同“仇郁清”站在一起,那些为了金钱随意出卖自己身体的选择、那些嘴上说着喜欢背地里却向另外一个男人摇尾乞怜的姿态,无一不是他庸俗可耻的证明。
实际上从小到大,我宁愿都相信这样的“仇郁清”,因为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强大、自信,仿佛任何人的存在都无法撼动他的选择,而裴森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一直践行着对“仇郁清”的喜欢,甚至甘愿自轻自贱地,展露出自己柔软可怜的肚皮。
人总是慕强,这点理所应当,只要仇郁清是一个没有欲望只懂复仇的人,那么他便永远没有弱点,永远不会软弱。
我想,裴森喜欢的,应当就是那个冷硬的、没有弱点的仇郁清。
可又是为什么,每当我意图朝着那个“仇郁清”制定好的方向亦步亦趋地走下去,就会有另一道自作聪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呢?
他是另一个“我”,一个柔软但却更加狡猾、更加工于心计的我,他挑眉摊手叫我索性承认,那些对裴森奇奇怪怪如同电流一般特殊的感觉不是假的,只是我被一种名为“爱情”的东西骤然间眷顾罢了,“这令你感到痴迷,承认吧,离开他你甚至会活不下去。”
无比坦荡地这样诉说着,我仿佛看见我忸怩在裴森的身体上,抱着他开始诉诉说起了柔软而又做作的爱语,因为想要获得裴森的笑容,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学习起了所谓的“恋爱技巧”,开始想拉着他一同沉浸在那可怖的温柔乡中,柔情的话语与愈发深切的亲密接触,总会令裴森沉溺进你编织好的名为“爱”的幻梦虚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