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玫对我很好,是世界上除了爸爸对我最好的人了,我怎么可以杀他呢?一直利用他,欺骗他,我真的太过分了,阎玫是个好孩子,对我那么好,我不舍得杀他。”
怪物牙牙学语,继续道,“慈音,你这些天是不是在想这些呀?”
怪物还在扯他的腿。
观慈音面无表情望着怪物,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腿被两条红线这样玩弄,也不介意他的恶意叵测。
“怎么不回话呢?像个被玩坏了的洋娃娃。”怪物见他不回答,牵着红线的双手左右往外大力一扯,远距离同步控制起了缠在观慈音腿上的红线往外扯。
怪物眯起眼,已经透过那宽松华丽的袍底看到了一点腿根的雪白皮肤。
没有伤疤。
怪物这才停手。
他闷声笑了几下,像庆幸,指尖红线一瞬消失,他落下手,掌心撑着地面,身下是一圈一圈如野兽獠牙一张一合、撕咬开的污黑深渊,他跪坐在这深渊,而后,如一条粘腻的海蛇向观慈音爬了过来,他的脸上全是鳞片,滴滴答答往下落鱼腥味的水,粉发凌乱遮住他的脸。
观慈音看不清他原来那张人类面孔。
“观慈音,是我呀。”
羊舌香夜是从狂欢城,楼遗月所在的那个神殿来到这里的,浑身是血,凄惨无比,连原型都显露七七八八。
他一定是触到了楼遗月的逆鳞,楼遗月才会伤他,却难得留了他一命,还让他逃回观音城找到了观慈音。
羊舌香夜不在乎那些东西,他只知道自己找到了观慈音,这就够了。
他像是要找观慈音做些什么。
“这个基地空荡荡的,我来陪你,是不是就不寂寞了?”羊舌香夜抬起头,乱发下双眼弯弯,他一边笑一边朝观慈音爬来,纤细的手腕骨折了一只,撑着地面爬过来时颤颤巍巍的,像一只受伤的兔子,蔷薇粉的长发被血濡湿,发尾都结了肮脏的块粒,他还在笑,笑意牵扯脸颊上一个梨涡,细细的下巴漂亮而白嫩。
他直到爬在观慈音脚下才停了。
“我为了见你可是冒死逃出狂欢城的,从楼遗月手里,你那位主人可真是狠呐,我只是跟他拿回我的人,他就把我伤成了这个模样,是不是……我变丑了……啊,不对,观策说我永远漂亮的,你说呢?”他仰起头,如忠诚,如愚弄。
观慈音居高临下坐在窗台边缘,他单手撑着侧面一扇打开的玻璃,身形笔直,微微垂眼,正对跪在他面前的羊舌香夜。
“爬过来做什么?香夜,我受不了这种的,我只是一个贫民,您可是上民,是我丈夫唯一的表弟,不是么?可惜我的丈夫不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像他解释了。”观慈音歪了歪头,另一只手优雅搭在大腿上。
似乎被羊舌香夜那根红线绑得太紧,勒了肉,破了皮,生了红。
这红线还没解开,还紧紧捆住大腿肉,袍子有些乱了,腿部线条在蓝色的绸缎里若隐若现。
“表弟?初次见面时,你不是认出我了吗?我是alien呀,你知道的,所以才对我下了缉查令不是吗?可观音城城主不同意,因为我的身份太高贵,最后是你出卖了身体,阎玫才帮你的。”羊舌香夜快要碰到他的脚了,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畸形样子。
“那么他,干过你了吗?”羊舌香夜抬起眼,已经恢复了那张如洋娃娃甜美的少年面容,肤白如雪,兔眼无辜。
“不关您的事。”观慈音侧过脸,垂下了睫毛。
“我只是好奇,你知道的,我寄生的这具躯体是beta,我闻不到信息素,不知道你有没有被标记。”羊舌香夜瘪起嘴,像撒娇,圆圆的眼珠咕噜噜打量观慈音,从观慈音艳丽却冷淡的侧脸,到喉结,到腰肢,最后停留在了他的脚。
“你的脚,怎么那么好看,比观策的还好看。”羊舌香夜古怪眯眼,喃喃自语。
观慈音脸上没有表情,他侧回脸,在死寂的夜里静静望着羊舌香夜,乌黑长发被窗外寒风吹拂,鹅蛋脸分明温婉,可眼珠色泽又黑又窄,像毒蛇在盯人。
窗户太高,观慈音坐下后,臀部的衣料就往上提了,于是脚踝就露了出来,包括那白得毫无光泽,却极致诱惑的双脚,这脚在银色地板的光照下愈发冷白,他的脚不似寻常男性omega的小巧圆润,反而很纤细瘦薄,他没有穿木屐,没有穿袜子,于是毫无遮掩,被羊舌香夜仔仔细细窥探了遍。
这脚连脚面的青筋都是细细的,足底有着极为优雅的弧度,他足尖发粉,这粉沿着雪白的脚底晕染到了足后跟那条性感的肌腱,最后连起脚踝,踝骨有一粒红痣,还有阎玫之前紧紧攥出掰|开的指痕。
羊舌香夜爬在他面前,羊舌香夜抬起手,要握住这脚踝把观慈音从高高在上的窗台扯下来。
观慈音俯身,清瘦的手指按住羊舌香夜的手腕,这一按便让羊舌香夜睁大双眼,羊舌香夜满眼血红地瞪着观慈音,他嘴里止不住地流血,漂亮的脸时而变换,又差点成了满是鳞片的怪物模样。
他本就重伤,此刻彻底无法动弹受制于观慈音。
因为观慈音那一按,触发里植入这体内的缉查令,羊舌香夜无法逃脱,身体按着观慈音的命令被禁锢住了。
缉查令并非一张罪证书,而是一种最稀有的高科技基因产物,它能将所有生物的自由权禁锢在缉查令所得者的人手上,为他所用,永生不可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