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有一封信,林夏走过去打开。
信封上画了一朵很漂亮的蔷薇花,展开之后是岑想蔷熟悉的笔记,不过显得有些潦草,好像是慌乱之下匆忙写的。
【主人,我很开心我也是一个有用的人了,我们好像都在努力兑现当初的诺言。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一起时候说过的话吗,这句话问得很多余,我知道你一定记得。
你说,你也是人,你也会累,我们都不能成为依附于某个人的菟丝花,要成为并肩而立的大树,或者独特的蔷薇花。
我之后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现在我好像真的做到了。
多年前埋下的伏笔都在一一兑现,而我也成为了独特的大人,没有辜负我们当初一起的约定。
我很开心我能够做这些事,更开心是为了你做这些事。
我们会有再见面的那一天的,即便我也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我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有人脉、有权势的奶奶,她说可以帮我,但是世间万物都要等价交换。
她给出的条件是需要我照顾她的后半生,她说与其找一个不信任的人来照料,不如找我这种家世清白还忠心耿耿的。
尤其是掌握了我求助于她的资料的前提下,我还在政府部门工作。
奶奶说,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并不害怕我有坏心思。
她说能看出来我是有真心的人,她很喜欢我这样的人。
另外……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你,主人,奶奶终生未婚,在过去她也有过一位女性伴侣,不过已经去世了。
奶奶说,她也有生理需求,她也有精神需要,一个人在半山腰的大别墅和唯一熟悉的管家作伴也是一件很孤单的事情。
她不希望我和别人睡觉之后再带着二心来找她,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用完就丢的工具。
为了表达诚意,我们签订了协议,起码两年内我不能够去找你了,主人。
奶奶说,不会逼迫我和她睡觉或者一起做点别的什么,我不愿意就不用了,不过最起码的精神陪伴一定要有。
奶奶没有子女,她说,作为回报会介绍一些政府内部的人脉给我,不过能不能转化成为我自己的人脉就要看我自己的本事了。
起码到现在,她对我很好,我知道你已经出来了,很抱歉不能为你接风洗尘,但是我一直挂念着你,亲爱的林夏,我的挚爱,我的主人。
爱你的小狗。】
岑想蔷离开之后林夏有很长一段时间好像回到了过去还没有认识岑想蔷时候地状态,不过比那个时候还要糟糕。
过去林夏只是会不停失眠,入睡困难,现在则变成了每日昏昏沉沉,怎么睡都睡不够。
而且嗜睡的同时总是在做噩梦,梦里反反复复都是岑想蔷的面孔,醒来却只有孤零零的自己。
林夏也去找了那位律师,要了老人家的电话号码,可是奶奶接听之后只说什么都不要,到了她这种程度名声财富都是过眼云烟,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来作为华丽的新装。
言下之意,只要岑想蔷。
林夏无奈,她无法打动老人家,就只能去看看岑想蔷。
她会把车停在路边,等着岑想蔷下班,以往林夏都会在这个位置等着岑想蔷下班,但是现在哪怕岑想蔷看到了林夏,也只是在路对岸和林夏遥遥相望。
一次也没有走近过林夏,一次也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和林夏远远对视,通过遥远的距离来传递思念,然后坐上回到半山别墅的车。
岑想蔷也会经常给林夏写信,但也仅限于信,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联络手段,大概正如她所说,奶奶对她很好,只是岑想蔷的确是个恪守承诺的人,不会轻易逾矩让人感到不堪。
为了打破这种情况,林夏只能疯狂投入工作,在林夏出事期间对林鱼进行围剿的企业被林夏一一打垮,尤其是陆家。
陆岩崎案林夏拒不和解,最后遭受了严重的惩罚。
而陆家则被林夏疯狂报复,用了很多让业内感到惊悚的险招和狠招。
在林鱼蒸蒸日上的同时,林夏也和自己的舅舅——母亲的弟弟进行了激烈的夏氏夺权之争。
原因是姥姥去世前本身打算把夏氏交给林夏母亲,可是母亲因病去世。
于是姥姥又想要把股权转移给母亲唯一的女儿林夏,可惜股权转移并没能完全完成,姥姥就已经去世了。
未完成的股权转让书妥善保存在了姥姥留下的律师团队那里。
还在上高中的林夏无法应对这样困难复杂的事件,这件事就此耽搁了下来,可是夏氏不能一直权柄落空。
姥姥的养子就此接过了夏氏的权柄。
林夏原本觉得这也未尝不可,林夏自己管好林鱼便足够,可是女性起家的夏氏在夏御庭的手里女员工竟然越来越少。
林夏不得不联系姥姥留下的律师团队,而后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中,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岑想蔷离开留下的伤痛。
在和舅舅打到最如火如荼不可开交的时候,林夏觉得疲惫极了,她选择回到母校看看。
林夏并不喜欢学校,这里是她人生中比较无力和戴着面具伪装的一段时间,不过同时也是承载和她和岑想蔷共同回忆的一段时间。
如今没有了岑想蔷在身边,林夏只能常回到有共同回忆的地方去重温那些回忆。
正值假期,学校里人迹罕至,林夏漫步在教学楼中,四处搜寻曾经遗落的那些回忆。
这里是岑想蔷在决定去到林夏所在的班级之前待的地方,岑想蔷说不喜欢这里,因为不爱说话所以没有融入感。
这里是林夏和岑想蔷共同的班级。那时候还没有在一起,林夏透过玻璃看着早已经没有桌凳的那个角落,那是岑想蔷每天都会看着她的地方……
现在的林夏透过时光的缝隙,好像在看当初自卑胆小的岑想蔷,在那个角落藏了多少岑想蔷的心事和秘密呢?
同桌向落落如今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据说过得不错,但还是很花,周游在不同男人之间。
林夏继续拾级而上,来到了最顶层。由林家资助的钢琴教室依然崭新如故,每年都会有人定期来维护和翻新。
不过钢琴依然是从前的那一台,林夏记得在钢琴教室的那个地方,她们有了一次口交。
林夏套出包里的钥匙,钥匙串上属于钢琴教室的那一个还老老实实待在那里,继续延续它的使命。
林夏把钥匙插进去试了试,竟然还可以打开。
没有阳光照射的阴凉味道进入林夏的鼻腔,带有钢琴上那瓶栀子花香水的味道,令人有些怀念。
林夏在门口停了一会感受了一下,然后关上门,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往前走。
林夏低下头走在空旷的顶层,多年前她独身一人,多年后又变回一个人。
她一直向前走,鞋子和地面敲击的声音像是另类的钢琴声,弹奏出一个人幽暗的心境。
林夏走过布满阴影的走廊,走过时间的潮流和回忆的缝隙,在靠近阳光的地方猛然抬头,面前有一道看不清面孔的女性身影。
阳光很刺眼,但是不至于让人受伤,走廊尽头的窗边那个人被蒙上了一层熠熠的光辉。
恍惚中林夏突然明白了当初岑想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仰望她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林夏无端想要流泪。
那个人从朦胧的光晕中走出,好似带有一身的暖阳,带来了冬日温暖太阳和夏日清爽凉风的味道。
岑想蔷冲林夏伸出手:“好巧,好久不见啊,林夏同学,我是岑想蔷。”
多年之前同样在这里,在同一个地方,岑想蔷哭花了脸,问林夏可不可以不要离开,至少不要一声不吭就随便丢掉她。
当时的林夏是怎么做的呢?她从背后抱住了岑想蔷,告诉她别哭,我会在。
很久之后冥冥之中一切都得到了最好的答案,泪流满面的成了林夏,而岑想蔷脊梁笔直,面容自信清爽,焕然一新地站在林夏的面前。
看到她流眼泪,岑想蔷也那么样温柔地靠近林夏,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任由林夏的泪水打湿彼此的衣襟。
在岑想蔷记忆中从未哭泣过的林夏呜咽得像个被丢下的小孩,她把整张脸都埋在岑想蔷的怀里,哭到断断续续的声音飘荡在顶层的走廊里。
“小狗,别丢下我……”
“我好想你……我好像快要死掉了……”
“我也不能没有你……我从来都没有很多,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你说你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可是我也是啊,我也不想失去你,我也为了你愿意做任何事……”
是钢琴敲击了黑键,而弹奏者也愿意为了抚平降调耐心地去调试钢琴的每一个按键。
岑想蔷不停地亲吻林夏的嘴唇,用舌头温柔地舔掉林夏哭湿的面庞,用嘴唇去厮磨,用心脏去安抚。
“不会的……不会离开你……我一直在……”
无人的钢琴教室,寂静的顶层。但是林夏的心再也不空虚。
因为她有了岑想蔷,因此周遭的一切都不再空洞。
钢琴键弹奏出凌乱的声音,林夏大敞着双腿仰头坐在琴键上喘息。
一丝不苟的精美头发已然散乱,有发丝掉落在黑白琴键之上。
岑想蔷搂住林夏的腰,一只手放在林夏的后脑托住她的头,口涎交换,两个人闭着眼睛,都很投入。
太久没见面,岑想蔷已经不是亲吻林夏,而是类似啃咬林夏,吻得急迫,来不及吞咽的口水纷纷顺着脖颈滑落。
林夏呜咽声全部被岑想蔷吃进了肚子里,她闭着眼睛,眼角不断有泪水滑落,流到了嘴巴里,咸咸的,不过随后又被岑想蔷口腔的味道替代掉。
林夏知道眼泪的味道像是海水,可是岑想蔷却边吻她边说好吃,林夏抱着岑想蔷的脖子一点都不愿意松手,一丝一毫的分开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是残忍。
岑想蔷的另一只手在下面拨动林夏的小穴,她们都很久没有做爱,林夏身体的肌肉记忆也在消退,她好像很生涩。
岑想蔷甚至觉得林夏比第一次还要青涩,但是这都没关系,投入地吻就够了。
“我爱你。”
喷出来的时候,林夏对岑想蔷说。
“我也爱你,一直爱你。”岑想蔷回答。
时间一晃而过,在合约期来到第三年正式开始的那一天,林夏早早等在岑想蔷的单位门前。
她本意只是想远远看岑想蔷一眼,但是这一次岑想蔷却笑着朝林夏走来。
岑想蔷变得更加精干了,像个真正的女王,职场把她磨炼成了不畏惧风霜雪雨的模样。
她们相互拥抱。
“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