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冲击力的场面宛如真实出现般,狠狠地击中在心脏带来颤抖,让谢云泽猛然握住了瞿炎的手。
  指尖才刚点上眼皮,刚准备写禁制。
  瞿炎有些错愕,瞳仁轻轻扩大。
  谢云泽的呼吸却不由得急促起来,甚至连瞿炎的手都握紧几分,甚至能够感受到他伤口的粗粝痕迹,片刻后才抬起泛红的眼眶。
  “我记得你的愈合能力很强。”他的眸底湿润,“但是为什么这里的伤口迟迟没有好转?”
  听到这里,瞿炎紧绷的背脊才缓缓放松,笑起来,“愈合做什么。”
  “这是你给我留下来的印记,我当然要珍藏。”
  “所以即便是你被禁制所摧毁……”
  “那也是你给我的。”瞿炎的语气如常,却莫名地摄人心魄,“我都会永远地珍藏起来,就算是痛苦也会深深的铭记。”
  谢云泽的神经倏然颤动,就这样深深凝望着他。
  这并非是他第一次听到瞿炎直白炽热的描述,好像他对自己总是这样,肆无忌惮从来都不加隐瞒,甚至连强烈的占有欲和倾向都表现得明明白白。
  大抵也正是如此,在克制住那些激怒他的恶劣本能以后,他带给自己的那些情绪上的波动,让他本就理不清楚的心态更加混乱。
  就像是养了只极其顽劣不化的凶猛大狗,才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几乎将主人都给撞碎,但是却随着教化逐渐展现出他的忠诚、炽热,甚至都有为你赴死的决心,让你不知道到底还要不要丢掉他……
  所以即便理智已经做好决定,谢云泽还是没法放任他写下禁制。
  更或者是眼睁睁看着他被灼伤、甚至被摧毁。
  而这些汹涌复杂的想法,瞿炎甚至都无法感知,他还在为能够为留下禁制而快乐,因为这是他跟谢云泽的连接。
  他在为谢云泽给他留下烙印而兴奋,仿佛就拥有了随时都能够拿出来舔舐的礼物,又因为迟迟没有写下禁制而焦躁不安,仿佛隐隐已经察觉到谢云泽就要反悔。
  “……这禁制我还写吗?”他逐渐嗓音低沉。
  “先不写了吧。”
  谢云泽才刚刚说完,就察觉到自己身边的气息陡然炙热,瞿炎的黄金瞳紧紧盯着他,像是在发怒,又像是为不知道哪里惹到他而害怕乞求。
  这模样勾得谢云泽去看他,有那么瞬间觉得好像只要自己更残忍点,就这样戏耍他,就能够让他因无法取悦自己而暴怒,然后陷进自我怀疑和百般讨好的疯狂境地。
  但是谢云泽从始至终做不到这点。
  否则他刚才就应该真的让禁制被写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还是不对,可心脏悸动得厉害,就连耳膜都能够清晰捕捉到胸腔的鼓动。
  所以直觉让他就顺从着自己的感觉走,即便现在还完全分辨不出、整理不好自己真实的情绪,到底是心软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是还有口笼吗。”谢云泽注视着他的神色,“用口笼就好。”
  瞿炎浑身所有烈焰僵硬凝滞,就像是不可思议。
  从地狱回到天堂般的感觉,又是兴奋,又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够获得这样的奖赏。难道他做对了什么事情吗?
  并没有,他甚至都没有能够成功写下禁制,指不定刚才触碰到他眼皮子的时候还把他给弄疼了,应该得到他的责骂才对……
  但是他的动作比脑子转得快多了。
  口笼几乎是立马就落在他手里面,金属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弥漫,浑身都忍不住激动发颤,甚至还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谢云泽。
  又像是怕他反悔似地,手指将口笼收得很紧,而金色的眼瞳中弥漫着强烈又明亮的快乐,几乎都要满溢出来。
  “我可以现在带吗?”
  他甚至迫不及待,“等戴上我就不会乱动了。”
  这样急促雀跃的情绪,倏地滚烫砸进谢云泽的心脏。
  他瞳仁轻轻的收缩,连呼吸都轻缓而炙热。
  第31章
  瞿炎是真的很喜欢这口笼。
  不单单是因为白昼流有的东西他也有了,更多的还是因为这是谢云泽给他的,甚至是这样敏感、私密代表着伴侣的东西。
  是害怕伴侣伤到他,但是又需要伴侣抚慰时才会使用的道具,甚至做工精致,之前谢云泽将他拿到脸上的时候,玫瑰金的栅栏将他漂亮脆弱的脸分割成一格格的,却愈发诱人得惊心动魄。
  瞿炎爱不释手,却连戴上都还要听从谢云泽的命令。
  见到谢云泽轻轻点头他便笑了,甚至就像是得到了抚慰般,原本极端易怒的躁郁倏然安静下来,退了两步就坐在飘窗。
  谢云泽侧头去看,心脏跳得愈发厉害。
  瞿炎就像是拿到心爱之物就镇定的野兽,戴好口笼以后单腿曲起,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在昏暗中盯着他,竟是有几分类似于巨龙匍匐时的姿态。
  这种怪物似乎从来就没有脱离过野兽习性,得到好处便不会再胡闹,而人类也是藉此对其驯化,让他形成只针对自己的条件反射。
  可他们也不仅仅只是怪物,与野性并存的还有智慧,就譬如他们要得到自己,就知道绝对不能只仰仗蛮力,需要尽可能地取悦自己。
  还是那个问题。
  明明力量远胜过自己,为何非要走弯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