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心的事一桩接一桩,得知诫灵魂被人盗取,龙阑颐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不可能!”
龙阑颐不可置信,占琴落怎么会知道诫灵魂是制作镇鬼珠的必备物品之一……
司枝涟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你加强防守了?”
“对,因为他不是找你问镇鬼珠……”
龙阑颐瞪大了眼,反应过来。
占琴落根本不是来示威,压根就是奔着看他们的反应来的。
他被算计了。
难怪司枝涟轻描淡写地让他当没听见就好。
是他要求加强防卫,反倒落了占琴落下怀。
龙阑颐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难堪至极。
他心底一直认为,像他这样的人从来不该被推上大祭司的位置,不如一早违逆师命,让给司枝涟。
不知想到什么,司枝涟忽然勾唇,“是庆祝的好时候。”
他睨了眼地上,洒在坛子碎片上的酒,露出可惜的神色。
龙阑颐不明所以。
“占琴落耐心极好,如今大半夜盗诫灵魂,匆匆忙忙,不像他平日里,习惯排布完全再下手。”
司枝涟唇角浮现恶意的微笑,“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让他心绪不稳,让镇鬼珠裂得更厉害了。
龙阑颐狐疑着问:“发生了什么事?”
司枝涟笑而不语,怡然自得地扬起鱼竿。
龙阑颐莫名其妙,明明鱼也没钓上来,开心个什么劲。
守卫欲言又止:“旁边的灵器库也……”
龙阑颐登时炸了:“关灵器库什么事?!那玩意儿又不做镇鬼珠!”
更何况,里面藏有多年来司枝涟精藏的灵器和陈年好酒——
“咔哒”一声,刚刚还在被精心擦拭的鱼竿断了。
司枝涟的脸瞬间黑得不能再黑,“再说一遍?”
-
红烛帐暖,被翻红浪。
纠缠的两个人,耳边炽热的呼吸,越发急促的暧昧喘息。
司嫣兮的手抚在占琴落的有力的背肌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激烈跳动的心脏。
她呼吸不稳地问他,之前为什么那么平静?
占琴落握着她的手到唇边,舌尖轻舔指尖,眼眸潋滟勾人,“只是亲吻的话……”
远远不够。
……
要命。
司嫣兮睁开眼来,一手捂脸。
春梦。
……
合适吗?
在差点被强取豪夺的设定里,她不但酣睡到天亮,还做春梦。
午后静得出奇,司嫣兮咕噜咕噜灌凉水,让红彤彤的脸冷却下来。
司嫣兮推开门往外,在池边坐了一会,周围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她已经一个人呆了三天了。
三天里,她彻彻底底地认知,自己被软禁这一事实。
本来还能偶尔见一两面的女修也不见了,像是没有人可以接近这里。
司嫣兮多次好奇她到底什么时间点给她送餐食的,奈何一次也没抓住过。
三天以来,司嫣兮坚持不懈地寻找出路。
昨天,她好不容易鼓捣出一条小路,正好撞见几日不见的女修。
她似乎在阻挡其他人进来。
隐约听见风中传来娇俏女声在闹:“可是,敛门主说我们可以见尊主的——”
“我们也很想见尊主!!”
“如果你想被尊主直接捏碎魂魄,请。”
女修声音格外得冷,听见她的脚步声,回望一眼,直截了当开了传送符,一波阵送走一堆人。
速度之快,效率之高,司嫣兮瞠目结舌,深深感到后起之秀宗门的潜在力量。
第二天,昨日还能找到的小径堵了块大石头,也进一步堵住了她的出逃可能性。
司嫣兮回想昨天听见的敛门主,琢磨着大概还有个类似石念赤的狠角色在替占琴落打理宗门。
已经发展到她陌生的情节里。
司嫣兮也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她望着枝头的嫩芽,明明早已开春,可春天却像在更远的地方。
……
又是一个无聊的午睡后,没有见到占琴落的第五天。
司嫣兮一个人在湖边,无聊到掬起一捧水,跑到园林里去浇花。
她永远都会谢谢司枝涟。
到底找她做什么!把她坑得好惨哇。
梦符不是很精贵吗?不是在她好奇碰一下就冷哼一声拿开,一副稀世珍宝你这脏手怎么配碰的嫌弃表情——虽然她当时确实刚和兰衣烟玩泥巴回来。
跑了五个来回,司嫣兮累了。
她爬到树上乘凉,眺望看不见尽头的园林,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
她怕兰衣烟出事。
比如,没了她的监督,兰亿年贼心不死出去偷偷钓鱼幽会,被兰衣烟抓个正着……
倘若真出了什么事,司枝涟会保护兰衣烟吧?
司嫣兮心事重重,肚子也越来越饿。
为了逼占琴落现身,她不得不采取极端措施,绝食。
绝食了一个晚上外加上午,司嫣兮深深感到,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方法。
回到树底下的长桌,满目的可口菜肴,精致木盒里摆着的年月酥。
司嫣兮含恨,她怎么就没提前辟谷。
回过神来,人已经端坐在长桌前。
年月酥放在木盒里,那偷偷吃一块没问题吧?
没人真会一块块数她吃了多少吧……
司嫣兮谨慎地伸向食盒,郑重地打开,眼神期待地拿起——
敏锐地听见背后的脚步声。
“……”
司嫣兮打开食盒的手僵住,在面子和胃中,毫不犹豫地选择尊严。
她“啪”的一下要盖上盒子,修长的手揭过她手中的食盒盖子,红木盖子翻在桌面,年月酥甜甜的香气扑鼻而来。
司嫣兮沉默片刻。
妖孽美人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将年月酥细致地切成小块,送一块到她嘴边。
风吹拂而过,平静无波的湖面泛起涟漪,午后的阳光暖暖照下,和煦美好。
司嫣兮张口咬一口年月酥。
她别开脸,声音模糊不清地问:“你去哪里了。”
占琴落低垂眼眸,纤长的睫毛轻颤,“我以为师姐不想见我。”
他清清冷冷地回避她的视线,司嫣兮莫名看出有些受伤的神色。
“……”
司嫣兮避开他递来的第二口年月酥,自己斟了杯茶,顿了顿,又在占琴落面前放了小杯盏,问道:“宗门一切还好吗。”
占琴落的视线落在她的指尖上,有一小块皮肤被溢出的茶水烫着,指尖红红的,“最近没回去。”
“搞副业被抓住逐出宗门啦?”
“……”
“我想回去看看。”
修长的手刚伸出去,要去牵她受伤的手,闻言,指尖微蜷又收了回来。
占琴落平静地抬眸看她,“回去见师父吗。”
“……”
司嫣兮不明所以,不知道他怎么扯到司枝涟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