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贺宗平虽然没什么本事,但靠着他们穆家扶持,加上元泽争气。
  贺家也是在圈子里立稳脚跟。
  不,就算算没有立稳。
  单单靠着丽蓉手底下的商铺,也不至于说落魄到拿不出这钱。
  理智告诉他,这个问题很可笑。
  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鬼使神差地问出来了。
  还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贺欢眠没想到穆申鸣会问她这个问题。
  她对这个舅舅的印象,大都是来自贺宗平。
  大概就是这穆申鸣脾气不好。
  对他一定要千万分小心恭谨,不能把人得罪了。
  她当时刚回贺家不久,本就是心思最敏感的一阵。
  听到这话,自然敬而远之,能避则避,从她回贺家到现在,都还没跟这个舅舅好好说过话。
  现在冷不丁听到一声缺不缺钱,这么质朴的问候。
  贺欢眠懂了,这是个好人。
  饶是冷硬如穆申鸣,在看到自家跟小病猫似体弱的外甥女,望向自己时亮晶晶的眼神,也有些顶不住了。
  他拿出张卡,塞给贺欢眠:“你先用着,要是不够,再跟舅舅说。”
  贺欢眠第一次这么近瞅见传说中的黑卡,有些新奇地来回翻看了下。
  穆申鸣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有些闷闷的难受,刚想说什么。
  贺欢眠将卡又还给了他,眉眼弯弯:“谢谢舅舅,我看好了。”
  “这是给你用的……”
  穆申鸣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送小辈东西送不出去的情况,有些无措。
  贺欢眠有些不太习惯这种只因血缘关系,就无理由的善意。
  她挠了挠头:“可是我自己赚的钱够我花的,黑卡我用不着啊……”
  听听,听听这都说的什么话?
  穆申鸣想暴揍贺宗平的念头,来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如果刚开始还只是怀疑,那他现在就是确实相信了。
  贺宗平把眠眠找回来,也没有好好对她!
  当年弄丢眠眠的可是他。
  他怎么敢的?!
  穆申鸣狠狠闭上了眼,万般冷酷的念头闪过。
  再睁开眼,对上贺欢眠疑惑的眼神,他沉沉吐出口浊气:“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去看看你外公吧,他想你了,还有这卡你拿着……”
  贺欢眠依旧不愿意接。
  知道自己在书里的结局后,她不想跟贺家有一丝一毫的牵连。
  钱她自己赚,花着不亏心。
  骂贺宗平都能骂得爽利些。
  穆申鸣看明白了她的拒绝。
  虽然感到难受,但对她酷似穆家人的坚定与清醒,喜爱之情更甚。
  再想到她妈妈,什么事都拎不清的穆丽蓉,穆申鸣心内百感交集。
  他伸手摸了摸贺欢眠的头:“这卡不拿就不拿吧,但你放心,该是你的,舅舅绝对不会让别人占了去。”
  ???
  贺欢眠听得有点懵。
  不过这一点不影响她跟舔狗系统的谈判。
  “我即将要继承千万家遗,呸,家产了。”
  舔狗系统:“?”
  刚刚那话是这个意思吗?
  贺欢眠非常有理有据地顺着继承家产的思路作答:“你觉得我有钱后,还能看得上你那点毛毛钱吗?”
  “我都看不上你钱了,我还会配合工作,乖乖当女配吗?”
  !!!
  原来这事跟我还有关系!
  舔狗系统立时慌了:“我们合作不是挺快乐的吗?”
  快的是任务,乐的是她。
  贺欢眠不置可否:“你经常质疑我的工作思路。”
  舔狗系统:“???”
  你说的工作思路,是指那些找任务bug的骚操作吗?
  舔狗系统也醒过味来了:“你说吧,你又想干嘛?”
  “通货膨胀知道吗?”
  “我现在是千万家产的继承人,身价不一样了,要涨价。”
  舔狗系统:“……”
  我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一人一统就到底多少钱,才配得上她千万家产继承人身份这个话题。
  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过程不提,总归最后的结果,贺欢眠是满意的。
  临睡前,贺欢眠照旧做她的签到任务,给几人发晚安短信。
  见她娴熟地打出晚安。
  榨干版舔狗系统坐不住了:“我们说好的,签到任务涨到五百,但是你不能这么敷衍。”
  贺欢眠一脸你怎么又无理取闹的无奈:“今天的晚安,我都没用复制粘贴,纯手工打的,怎么敷衍了?”
  舔狗系统:???
  所以呢?不还是晚安吗?
  在系统至少一字一百的强烈要求下,贺欢眠的常态问候短信。
  从晚安,变成晚安早点睡。
  因为球队训练,时阔还在学校没有走。
  听到微信提示音的时候,他看了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在家好像都睡得比较晚。
  拿过手机的一瞬,这念头不受控地一闪而过。
  时阔不想再想这个人,刚要按熄手机,却听下铺的李全翻了个身。
  “咱们下周就开始集训了,教练助理会来吗?不会有事耽搁吧?”
  “我也想她快点来,厉教练这几天那狮吼,太可怕了。”
  “也不怪厉教练凶,这两天我们的训练状态确实不好。”
  “贺欢眠在的时候还不觉得,她一走,那训练赛确实少了点意思。”
  “对了,你们看贺欢眠投稿给公众号的照片没,拍得我可真帅啊!”
  “呸!贺欢眠拍的我更帅!”
  时阔:“……”
  他只是想忽略掉这个人,全世界都要跟他作对是吗?
  他随意地打开关注了但从来没看过的学校公众号,翻他们说的照片。
  我只是想看看我被拍的怎么样?这是人之常情。
  又没有什么。
  时阔反复念着这句话。
  从七月翻到了三月,翻遍了公众号的边边角角,却没有一张是他的。
  ???
  时阔彻底睡不着了。
  他点开贺欢眠的微信,有心想问句到底拍没拍他?
  那突然多的早点睡三个字,砸在他脸上,让时阔猛然惊醒。
  他这是在做什么?
  直到第二天早上,时阔的脸色都还没缓过来。
  李全撞见了,先是愣了下,而后恍然大悟:“不是下午的生日宴吗?时哥你这激动得有点早了吧。”
  因为之前一次帮忙跑腿,他是寝室里唯一知道时阔喜欢的另有其人。
  时阔没有解释。
  托贺欢眠的福,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想见到贺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