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转眼就到。
那天晚上栗梨生气后,第二天话都没说便去出差。
她知道栗梨刀子嘴豆腐心,为了哄她,柏葭每天都在微信上说好话。
最后终于等来栗梨一个“哼”字。
周日她起了个大早,洗洗弄弄,将近八点。
柏葭先去超市买了一袋子生活用品,一袋子零食,整整两大包,沉甸甸的。
坐在地铁上柏葭心思沉重,这条路她来过无数次,可每次来都很紧张。
破旧的楼房,摇摇欲坠的防盗窗,楼梯间内潮湿阴冷,空气弥漫发霉的味道,放眼望去墙壁贴满广告。
柏葭放下手里的东西,踮起脚从门框上摸索钥匙,拿到后她拍拍因在门框上抹下来灰的手。
轻车熟路地打开门,扑面而来一股阴森浓重的怪异味道,这气味犹如常年不见光的仓库。
屋内拉着窗帘不开灯,踏进一步便让人内心恐慌。
柏葭看上去习以为常,提着袋子进屋,放下东西后,径直走到窗口拉开窗帘,温暖明亮的阳光瞬间灌满屋子,通体明亮起来。
她转身准备收拾东西,看到厨房门口坐在轮椅上的人。
少女披肩发,脸色?白,一双眸子空洞吓人,腿上盖着毯子。
柏葭并没有被她吓到,很平静地走过去,推她到阳光明媚的窗口。
“玥玥你吃饭没?”柏葭蹲在她身边,手指轻轻将她碎发挽到耳后。
应玥直勾勾盯着她,目光中透露着冷漠,随后把她的手拨开,不说一句话。
“看来是没吃。”柏葭不会因为她的无视而甩手离开。她只是无声笑了笑,这个笑容更多的是安抚自己。
应玥则是一直瞪她,嘴像缝了针一样死活不肯说一句话。
她的目光投射出来的仇恨,令柏葭羞愧地低下头。不争气的鼻腔一酸,直想落泪,她不愿意在应玥面前哭,只能咬着嘴唇硬生生把泪憋回去。
“我买了些零食,你先吃。”说着柏葭就给她拆开一包饼干,“等我给你做饭。”
递过去的饼干,迟迟没人接,柏葭只好放到窗台,她伸手能够到的地方。
早饭做的比较简单,煮了些白粥和玉米,炒了一盘豆腐。
饭菜放到桌子上,柏葭推着应玥坐过来,筷子、碗、饭都给她准备齐全,“你先吃,我把屋子打扫打扫。”
家里很干净,除了应玥的房间,她的房间是故意翻腾成乱糟糟的模样,就是故意为难柏葭。每次来都这样柏葭已经习惯,默默给她整理好就行了。
收拾好房间,再让买的日用品,摆在适合它们的位置上。
柏葭掐着时间觉得应玥吃的差不多了,再将她推到阳光下。
即便两个人无交流,柏葭也不觉得沉闷,她来到这里能做些力所能及就很满足。
一切都收拾干净,柏葭忍着腰疼坐下吃饭,她喝了一小碗粥,剩下的保温留着给应珩回来吃。
坐在沙发上,应玥盯着窗户,柏葭则看着她。
柏葭目光瞟到窗台,总觉太单调。她想反正应玥也不愿意见到自己,索性出去买点东西装饰。
“玥玥,我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就不锁门了,你在家里好好呆着。”
不回答是常态,柏葭不觉得有何不妥。
走得时候她把门虚掩,观察了好几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去了附近的花鸟市场。
到市场后,她看了好几家,最后她挑了些耐活的。
玥玥肯定是不会管这些花的,应珩她也说不准,也许心情不错的时候,他会浇水,本着不出错的原则,买了耐旱的,等她一周来一次的浇水。
说是买花,但绿植要多于花卉。
商家推荐她买了小菠萝,能吃又可以观赏,又买了几盆多肉,花只买了一盆三角梅,都是些好生养的。
路上她开开心心回去,想着装扮一下,玥玥偶尔看到也会心情好点。
可到家门口她心中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门虽然还是虚掩,但是比她离开时缝隙要大。
她心提到了嗓子眼,暗自乞求千万别出事,进门一看,玥玥人已经不在客厅。
柏葭艰难地吞咽津液,放下手里的东西。
“玥玥你在家吗?”柏葭声音都在发抖。
挨个屋子检查完后,应玥真的不在家。她倚着门框才不至于瘫软在地上,柏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出门开始寻找。
她把周围住户问了个遍,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应玥。
柏葭慌乱涌上心头,一时间感到天旋地转。
她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不见应玥的踪迹,只好回去给应珩打电话。
电话打了两遍才接通。
“有事?”应珩语气疏冷。
柏葭没有即刻回答,吸了吸鼻子,把声音恢复正常,“应珩。”
可话一说出就带着哭腔,应珩听闻没有了先前的冷漠,“出什么事了?”
“我把玥玥看丢了。”柏葭语气里带着无比的惭愧自责。
“你说什么?”应珩的音量陡然提高,很快又降平下来,“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现在就回去。”
“我出去买东西,想着一会儿就回来,把门虚掩上了,谁知道我一回来,玥玥就不见了。”柏葭说着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对不起应珩,真的对不起。”
“柏葭..唉。”应珩一边叹气一边打着摩托,宽抚她,“你别哭,等我回去好好找找。”
“嗯。”柏葭忍住哽咽,听到他在骑车,担忧他的安危,“你注意安全。”
话落便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