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累极,夏展颜靠着床便渐渐迷糊了。
  恍惚之中,似乎看到姐姐梨花带泪的脸,一个男人狞笑着,她只看到他臂上鹰形的纹身,视线便渐渐模糊,一大簇的殷红鲜血绽开来,染遍了整个天地。
  她骤然间惊醒过来。
  满头满脸的冷汗,心还在剧烈地跳动着,脑袋仿佛撕裂一样的疼,不安的感觉传遍全身,让她仿佛浸到了冰水里一般。
  看看时间,才凌晨一点多,自己只是迷糊了一个多小时。
  再睡是不可能了,夏展颜门缝下隐约透进来客厅的灯光,想起楚行歌说的关于姐姐的资料,便下了床。
  打开门,便看到客厅的桌上已经摆放了一部电脑,楚行歌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手边是一撂有些散乱的资料。
  “怎么起来了,不再休息会?”楚行歌抬头,看到她眼眶微肿、脸色不佳,发丝微湿贴在脸颊边上,他眉头大皱,推开椅子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地抚上她的脸。
  她的脸上冰冷湿濡一片,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没事,我睡不着。”夏展颜闪了闪,却没躲开他的手,温热的掌让她心神稍定。
  “做噩梦了?”他一语戳破,眼神之中爱怜及深,却被有些长的流海担着,让人瞧不清晰。
  夏展颜摇摇头,不愿在这话题上停留,那个噩梦她一刻也不想再回忆,便急切地问道:“你说有人送资料过来的,我起来看看,可有我姐姐的消息?”
  楚行歌摇了摇头,她脸上便浮起一阵失望。
  “过来吧,你既然睡不着,就一起帮我来查查。”楚行歌将她拉到了电脑边上,与其让她抱着不安的心躲在房里,坐卧难眠,不如让她一起帮忙。
  电脑之上正播放的是某个十字路口的车流录相画面,桌上一撂资料,上面密密麻麻标注了一些内容。
  夏展颜不解。
  楚行歌便细细解释。
  他找的人送来了从夏暖心出事时,那部小面包车所开方向的十字路口开始,顺着那方向下去的所有有摄像头十字路口的路面车流录相视频,分门别类地归档放好。他手边放了一张巨大的纸,纸上是十分详尽的树形图,从第一个十字路口开始,每个路口下去,会遇到哪几个十字路口,树形图都清清楚楚地列了出来,并且都已标示了有无摄像头,图纸之下,是一张本市放大的地图,上面圈圈点点了一些位置,除此之外,还有一撂资料是属于周明瑜和他父亲周刚的,包涵从他们出生到现在所有的档案记录以及公司与私人经济情况等林林总总数十项内容,包括他们有哪些情妇、私生子、多少幢房产等钜细靡遗。
  所有资料都分了电子稿与打印稿两份,在送来之时已经经过整理筛选,圈点出了重要的内容,他电脑之上还有数个辅助软件已全部打开。
  楚行歌的方法是翻看歹徒所有可能经过的路口的车流录相视频,来定位他们掳人藏匿的路线。根据那张树形表所示,有摄像头的路口先查起,逐一排除,再按时间先后来确定路线。
  方
  法很土笨,却最直接,只是耗费的精力十分巨大,他已经找了几个人与视频会议同时查看,但这样的工作,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
  明白了他的想法,夏展颜顿时生出了力气来,将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抛开,一心一意专注在眼前的事情之上。她进屋将笔记本电脑搬了出来,连好电源,趁着传送数据的时间,冲到厕所去洗了一把脸,又泡了两杯浓浓的咖啡,一杯放到了楚行歌手边。一时间满室是温暖醇厚的香气,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掳人这事,此情此景,在楚行歌心中,称得上是红袖添香的美事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顾晚抚着酸疼的脖子打开房门出来,正要开口说自己一夜难安无好眠时,便看到楚行歌和夏展颜全神贯注地盯着各自的电脑,桌边有些狼藉,都是昨夜没有吃完的外卖,不过已经剩下空壳了。
  她住了嘴。
  他们一夜未睡,楚行歌脸色未变,而夏展颜脸色却有些蜡黄,原本明艳的容易像蒙尘的珍珠一样黯淡无光,然而她的眼神却透出一股异样的亢奋来。
  一夜的努力,那些歹徒的行迹终于露出些蛛丝出来。
  “找到了!”楚行歌忽然沉声一语,倒把顾晚吓了一跳。
  夏展颜脸色一振,迅速跑到了楚行歌身边,将脸凑了过去。
  没有人理会顾晚。
  上午十点左右,他们就模拟了一条路线出来,又将某段视频中歹徒随手从车窗抛出的垃圾用软件放大了数倍后,终于将范围锁定到了某个区域以内。
  乔叔又传了消息过来,根据鹰形纹身的图样,掳人的歹徒应该是外省正在通缉的某个抢劫犯,流到帝都想找周刚谋条生路,无意间竟搭上了周明瑜这条线。
  只是虽然已经确认了身份,但其藏匿之处仍旧是个谜。
  区域范围已有了,夏展颜便再也坐不住,楚行歌索性带着她赶到了城区西北部的工业区里,随行的当然还有顾晚这个拖油瓶。
  工业区再往外,就是出城的国道和高速了,想来歹徒们应该不可能将夏暖心带出城,而歹徒随手抛出的垃圾正是带有工业区某个连锁小餐馆logo的外包装袋,因此他们便以这个餐馆为中心开始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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