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长老,身份如门派长老般尊崇。
  且不用受到门规的约束,亦不用听从门派中任何人的命令。
  客卿长老还可以享受门派中的资源与名利。
  对于如今的简攸宁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廖大师并不是一时兴起,在路上思索好措辞后,就连忙召集门派中各位长老。
  他素来不管事,这一回郑重其事地把所有长老聚集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一群年过半百的老人们,各个瞪大了眼睛,七嘴八舌,哪有平时仙风道骨的模样?
  “廖老,是又有邪祟生事了吗?”说话的是一位满面红光的老者,“你尽管派我去,看我不打得他们求爷爷告奶奶的。”
  “门派碰上生死存亡的大事了?”说话的老者精神矍铄,身材矮小,此刻他满脸疑惑,“不能啊,我没听到什么风声。”
  大厅内各种猜测都有,最后才逐渐安静下来,一双双惊疑的眼神皆落在廖元身上。
  廖元没什么心理负担,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我想举荐一人,做我们门派的客卿长老。”
  这话一说出口,大家炸了。
  “客卿长老,咱们门派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客卿长老了,不是说客卿长老已经形同虚设?”
  “还有谁能比廖老更德高望重?”
  “先说说到底是谁,不然我们可不依。客卿长老并不是儿戏,廖老,你就别再卖关子了。”
  廖元伸手捋着胡须,然后道,“这个人你们都认识,是我一直想收为徒弟的简攸宁。”
  大厅内立刻变得极其安静。
  许久后才有人大着胆子开口问,“廖老,你是开玩笑的吗?”
  简攸宁才多少岁,做廖元的徒弟已经不够格了,还妄想做客卿长老,怎么可能呢。
  说句泛酸的话,他们这些老人替门派奉献了一辈子都不够客卿长老的资格,更何况是简攸宁?
  廖元摇了摇头,极其认真地开口道,“我说的是真的。简攸宁不仅天资出众,且手上有祖师爷随身之物中的桃木剑,我这才动了心思。”
  她并不适合做长老,唯有客卿长老最合适。
  “祖师爷的桃木剑?!”
  “怎么可能在简攸宁的手里呢?!”
  “廖老,你莫不是开玩笑?”
  “就算真的在简攸宁手里,问她买回来就行了,何必浪费客卿长老的名额。”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同意,你一句我一句地纷纷持反对意见。
  可廖元头一回公然违背所有人的意见,坚持自己的决定。
  大厅内,众人一下子僵持起来。
  不管大家说什么,廖元总一句“她有祖师爷的桃木剑”怼回去。
  与廖元关系最好的江弈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廖元,才沉声开口支援,“我觉得廖老的做法可行。这些年玄学式微,连廖老都说简攸宁天资聪慧,将来一定能庇护门派。更何况她手中有着祖师爷的桃木剑,更是说明了她与咱们门派有缘分。你们也不会希望祖师爷的物品流落在外吧。”
  众人:……牵强。
  谁不知道江弈和廖元关系好得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现在冠冕堂皇的支持,太可恶了!
  江弈又道,“至于你们所说从简攸宁的手中买下桃木剑,我觉得这简直是痴心妄想,谁都不会把法器卖出去,而且是祖师爷的法器。”
  廖元连忙接过话,“这些年虽然我很少管门派中的大小事务,可不代表我没有原则,客卿长老一事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决定。”
  言下之意,他并不是心血来潮。
  两人一唱一和,就逼着众人答应。
  众人:……谁叫他们只是长老呢。
  不答应也得答应。
  先前那满面红光的老者不情不愿的先开口,“既然是廖老力荐,那咱们理当支持。只是客卿长老着实有些过了,依我说,先做个代客卿长老让咱们瞧瞧人品天分,大家说对吗?”
  客卿长老需要举行仪式,而做个代客卿长老就不需要了。
  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其他的状况呢。
  廖元依旧固执地摇头,“不妥。”顿了顿,他补充,“攸宁的人品天分没话说,去掉代这个字是迟早的,何必因为一个身份而令人心生芥蒂。”
  感情一个代客卿长老还委屈简攸宁了!
  这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位置!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现在他们终于看明白了廖老想促成此事的决心。
  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人弱弱的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让简攸宁做客卿长老吧,相信廖老的眼光是不会出错的。”
  有一个人带头,其他人纵然再不情愿,但也陆陆续续的开始附和。
  最后全票通过。
  廖元满面笑意,他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既然如此,那客卿长老的仪式要准备起来,我在这里先替攸宁谢过你们了。”
  说完这话,他才慢吞吞的向门外走去。
  江弈一直跟着廖元去了他的卧室。
  直到房门关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江弈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廖老头,简攸宁到底有什么稀奇的,让你这么大张旗鼓?你别拿桃木剑这茬敷衍我,我不信。”
  如果说凭借祖师爷的贴身之物就可以让人当上客卿长老,那他们门派的长老也太廉价了些。
  这也是门外那么多长老为什么反对的原因之一。
  廖元神情不变,但语气却比方才缓和了不少,“只是结个善缘罢了,真的没什么其他的理由。”
  攸宁能影响天机,而他又窥探不出她的命运,只能努力地把她往正确的方向带,加上廖元本身就惜才,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情理之中。
  不想过多的与江弈讨论这些,廖元话题一变,“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江弈努力咽下喉咙口的疑惑,愧疚道,“是我无能,没有查出任何眉目。”
  廖元微微叹了一口气,“是穆老太狡猾了,连黄文柏都没查出什么,更何况你呢?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想想。”
  话虽如此,可他测过卦,还把卦象告诉了江弈,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一无所获的。
  江弈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那我就先走了。”
  江弈走出门外,在门外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