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知洗了个极其痛快的澡。
微涨的奶终于流完了,温知知也没心思再去接。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心里默默感谢一番沉霖斐好心把她留在唯一有电的地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悠哉哉吹头发。
又来了。
即便是隔着门,沉霖斐也能从空气里闻到那股又淡又甜的气味。
安眠成分第一次失了效。
温知知的动静太大,即便闭上眼睛放空脑袋,也能从一声声刻意压小的娇呼和嘟囔里听出她在做点什么。
裹着他的浴巾吹头发不小心缠到,又或许难得客气地不用浴巾,赤身裸体地在镜子面前试图晾干自己。
好在这场打破他完美生物钟的战斗,在亢长的一个小时后终于结束。
水汽随着小心推开的玻璃门一道迫不及待地冒出来。和来时一样,往外走的时候不免遇到房间真正的主人。
温知知本想道个谢,却看见依旧是白得像是浆打过的被子下鼓起的一块,和男人安静闭着的双眼。
房间灯光早已熄灭。
温知知却一眼看到那双睁着时,旁人都觉温润如斯的黑色眸子在此刻被薄薄的眼皮覆盖。
奇怪。
不都说用脑子多的人,头发会格外少吗?
然而沉霖斐黑发茂密,像是每天都早起半个钟似的精心打理过一样,看着斯文又清爽。
温知知下意识摸了摸匆匆忙忙吹了个半干的宝贝长发,心里又忍不住把沉霖斐和那个碎发总是挡住一双桀骜眼睛的少年对比起来。
若是他真的不回来。
给沉霖斐打一阵子工,做些什么奇奇怪怪毫无逻辑的实验貌似也不是不行。
毕竟找到姐姐,是需要很多、很多的物资。乌姐一行人留在房间里的,怕是早就被闯入者瓜分殆尽。
泛着柔光的脚趾往床边挪了半步,又像是被烫到般小心谨慎地收回来。
可是沉霖斐比某人可聪明太多、也难搞太多了。
直觉有时候比视力还要准确。
在香草园她见过太多清澈到极致的眼睛,像是一汪被石头反复过滤般。伪装得再好的皮囊下,也躲不过身体的自然反应。
并不像看起来不好惹却会臭着脸偷偷给自己盖上被子的沉星野…
一个姓的两个人,沉霖斐却是很危险的人物。
轻微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气中蔓延,似是在睡梦中也被灼热的视线盯到不耐烦。原本睡相好到像死了一般的男人动了动。
温知知这才收回大张旗鼓的视线,抱着随手扯来擦头发的超大白色浴巾麻溜地消失在原地。
这样的日子也没持续很久。
不过第叁天而已,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纠结了很久的问题根本不算问题。
沉霖斐根本就把自己当作透明体。
但也不算完全透明。
就比如说一日叁餐,至少还记得给饭和默契地隔开洗漱时间。
终于在不知吃了几顿五颜六色胶囊后,给把盐巴都能嚼出泪花来的温知知彻底在沉默中爆发了。
“今天我要出去!”她嫌弃地推开不用两秒就能准备好的“丰盛早餐”,鼻尖皱得像是闻到了什么脏东西。
饱满的嘴嘟得能挂油瓶。
沉霖斐这边依旧淡定地合着水咽下维生素,喉结上下滚动一个来回,一个眼神都不给:“随你”。
护理母猪的时候人家还知道哼唧两声,给这人打工做实验,简直和在荒漠里走断腿都遇不到一个人还要孤独讨厌。
温知知觉得无比挫败,居然有人能放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不唠嗑两句。
今天又是连早上好都没得到回应的一天呢!
她气鼓鼓地瞪了挺拔的白色背影一眼,怀疑第一天见到的那个装也装得非常完美的温柔男人被哪位神仙调包了。
几粒食之无味的胶囊被扔进空间里,换了个苹果啃的小姑娘连头发丝都晃荡出波浪地大步离开。
这是最后一个除了更加难吃的饼干外的新鲜食物了。
寻遍实验室,除了大体老师外连片肉干都没找到的她必须要出去一趟。
“兹拉———”
金属椅脚在地上摩擦出头皮微麻的声音。
让人无数次怀疑嘴巴是不是被502粘住了的嘴终于在温知知按下开关的那一刻开口了:“关上门。”
简短的叁个字,末了再跟上一个淡淡的“热”。
呼吸一滞,温知知差点没忍住把破胶囊扔到那块茅坑里的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