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文字同样凌乱不堪,由不同的笔迹组成,像是一些人在恐惧与慌乱之中接力写下的提示。
【1.白日的仆从是可以相信的,向他们寻求帮助】
【2.夜晚外出不要发出声音,犬会被触动】
【3.如果你在夜晚外出,海皇神像能庇佑你】
【4.乐谱不是乐谱,乐谱会伤害你,不要寻找乐谱】
【5.红色能消除音乐,喝掉红色】
【6.不要参加钢琴家的音乐会(划掉)参加但不要听完钢琴家的音乐会,快逃!】
【愿海皇祝福我们】
与钢琴家的信看似完全相反的提示。
“那么,选择应该相信钢琴家、相信这个纸片,还是……两个都信。”
姜鸦看完内容后吐出一口气,感觉太阳穴更痛了,喃喃自语着整理思路。
“写这些信息的人看起来并不是十分清醒,内容也不是非常明确,或许钢琴家的信和这上面的内容并不是完全对立的。”
“后半部分内容看起来是某人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写下的。”野格点了点后半截格外混乱的笔迹,“但这句‘海皇祝福我们’的字迹突然变得整齐稳定……要么他脱离了危险,要么彻底疯了。”
“看来晚上必须出去转一圈了。”子修定了定神,努力抛掉其他累赘的想法,让自己的思考集中在目前的回响上。
“今天获取的情报太少,贸然夜晚出门风险略高。而且……”姜鸦看了一圈三人身上的血迹,表情一言难尽,“体力消耗过大,我建议明晚再出门探索。”
“嗯,明天可以观察观察那个小刘的情况,借此对仆从和红酒的利害做出初步判断。”野格点点头,“这个第五条的‘红色’看起来像是红酒,这个或许是在意识混乱的情况下写错了。”
“这个纸条的来源很奇怪。”子修沉吟道,“虽然是在仆从身上搜出,但从第四第六条来看他们也接到了钢琴家的委托。”
“读起来像是之前进入这个回响的回响者留下的东西……也有可能是与我们背景身份类似的npc的遗物。”姜鸦托着下巴补充道,“不过目前无需纠结这一点,这个纸条的存在像是在催促我们站队。”
“选择钢琴家阵营或反钢琴家阵营么。”野格想了想,“乐谱还是先找出来一份,亲自确认它的危险性从何而来才能选择立场。”
“在这张纸的主人眼里,钢琴家和他的音乐像是会吃人。”子修揉揉眉心,站起身准备离开,“时间不早了,野格,早点回去。”
野格身体前倾,准备站起身,肩上忽然落了一只手。
“还有一件事。”姜鸦忽然起身按着野格的肩膀让他坐了回去,盯着他道,“我需要确认回来的的确是‘野格’。”
危机过后回来的同伴不是同伴,这种事情在重度污染区并不少见。
两人微微一怔。
野格哑然失笑,放松身体张开双臂道:“很谨慎,来吧,怎么检查?”
“需要你放开精神防线,不做任何抵抗。”
姜鸦说着,稍俯下身按住他饱胀的胸肌向后推。
野格顺着她的力道后仰倚在了沙发背上,有些不自在:“好。”
“你太紧张了,进去会有些艰难……放轻松。”姜鸦按了按他的胸口,面色如常道,“很快就结束了。”
心脏隔着结实的皮肉在她手下激烈跃动,从衬衫领口内能瞥到明显的胸肌沟。
野格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一时间竟有点慌,整个人更加紧绷了。
听起来他好像要被操了。
他的视线绕过omega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子修——像是即将被推上手术台、下意识看向家属的病人似的。
子修默了默,深吸一口气,扶额半遮视线。
总感觉情景再现了。
姜鸦将手覆在了野格的五官上,掌心压着他英挺的鼻骨,指腹摁在深邃的眼眶和眉骨边缘。
“闭眼。”
极具侵犯和侮辱性的动作,掌控的意味非常浓重。
像是被抱脸虫捕获。
野格不适地想后靠却退无可退,这才意识到把他推到沙发背上的作用。
紧接着,一种身体被入侵的感觉骤然升起,令人毛骨悚然。
像是忽然赤身裸体,任由毫无感情的目光上下审视端详着,做冰冷的检查。
比军队裸检的感觉还要糟糕得多。
姜鸦垂眸,站在沙发前野格分开的双腿之间,专注地控制着精神力透进他的身体。
深入探查,一种相当冒犯的探查用法,必须由他人主动放下防御才能温和地进行。
精神体是比血肉之躯更加私密敏感的私人领地。
和精神体的密切交融不同,擅自单方面、强势侵入精神体的做法对alpha而言是具有侵犯性质的。
事先征得同意只是避免遭到反抗,但完全无法消除心理上的屈辱感。
野格抬了抬手,后又重重落下打在沙发上,手指紧紧抓住沙发的边缘,手背青筋凸起,呼吸近乎凝滞。
现世界的精神体探查至少还有层肉体缓冲,可现在这具完全由精神体构成的身躯和被直接侵入没什么两样。
像是被柔软的手插入身体中揉捏内脏,沿着肌肉纤维经络抚摸,激起强烈的排异感和丝丝麻痒。
闭着眼,随着姜鸦的精神力缓缓渗入身体,他仿佛嗅到了她信息素的气息,感觉整个人里里外外都染上了那股神秘馥郁的味道。
如此,那种被傲慢地凌辱般的感觉……也不是不能忍受。
直到那种感觉从心脏处拂过,直触灵魂的强烈刺激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条件反射地想要起身脱离控制。
然后被姜鸦另一只手按着胸膛摁回沙发上。
野格发出一声闷哼。
“忍耐一下。”她的声音依旧平静。
可怕的触感又持续了一会儿,姜鸦放下手转身走开:“好了,灵魂完整,是人类。”
野格缓缓睁眼,下意识瞥了眼挂钟——只过了几十秒,但感知中像是度过了一整夜那般漫长。
全身上下都残留着奇怪的感觉,这种体验烂透了。
更糟糕的是,他在这种羞辱感中勃起了。
副队在门口掩唇假咳了一声,不悦道:“时间不早了。”
他很后悔在这里站着等他们结束。
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蠢货。
野格深吸一口气,颓然用手盖住眼睛,呼吸发抖。
缓了几秒后,他拽过沙发背上的外套搭在小臂上,让布料垂下遮住支起的裆部,这才站起身。
他看了眼姜鸦在衣柜前翻找的背影,觉得她应该没注意到这种事。
抬头对上战友的目光,不知为何他竟然感到心虚,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