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人手多,很快就装好了各类东西,一大清早,柳绡和何崇乘上马车,迎着晨光,往溪山而去。
“绡儿,那处园子离半山腰很近,我们爬上去,用不了多久。”
柳绡下了马车,便挽上何崇的手臂,朝他点点头,两人相携上山,两个小厮抱着行李,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溪山山势颇高,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山泉,沿着高低不一的岩石,淙淙而下。柳绡踏上宽阔的石阶,置身郁郁葱葱的树荫下,听到隐隐的泉鸣声,只觉得心旷神怡,脸上不自觉带了微笑。
何崇见她开心,默默凝视着她,揽着她的腰,继续往前走。
山路上人不少,有些特意来游玩,有些便是住在这里的。柳绡张望着四周,和何崇闲聊几句,不出两刻钟,就到了挂着“洛园”牌匾的黑漆大门前。
柳绡进了园子,远远望去,假山湖水,凉亭回廊尽入眼中,不由得惊异道:“夫君,这园子是不是太大了?”
何崇笑笑,“就普通园子大小,和山上这个高度的园子都差不多,半山腰往上,倒是有些更大更精致的。”
柳绡了然,越往上,住的人越富贵,不过,能在这溪山上有座园子,也很不一般了,“夫君,你怎么会在这儿买园子?”
何崇边走,边说道:“两年前,在码头上遇到一位年迈的富商,准备处理各地产业,回乡养老,正巧为夫帮了他一个忙,他便把这处‘洛园’贱卖给我了。”
“夫君怎样帮的他?”
“那天傍晚天黑得早,他年纪大了,上岸时腿脚不稳,落进河里,我把他救了上来。”
“夫君真是个好人哪……”柳绡抱着何崇的手臂,摇晃着往前走。
何崇笑着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子,领着她去了休息的房间。
许是白天奔波劳累,柳绡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便让何崇陪她出去逛逛。
何崇自是应下,带她去了山上一处天然的野果园,果树不高,柳绡看到喜欢的果子,就自己摘了吃,碰上有些高树,她够不到的,就让何崇跳起来帮她摘。
每次看何崇起跳落下的动作,柳绡就忍不住咯咯笑,何崇帮她摘了果子,见她老是发笑,便捉了她的手,牵着她走到人少的地方,正待仔细问问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不少女子的尖叫。
“夫君?”柳绡往他身后看去,只见什么人跑来跑去的,撞到了好几个女子。
何崇把她抱在怀里,“估计是谁家公子哥恶作剧,和姑娘们玩闹吧。”
柳绡视线不自觉地随着那人移动,直到稍近了,看清是谁后,脸上血色尽失。
何崇察觉到她僵着身子,转头一看,调笑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那个嘴边流着涎水,东跑西颠的傻子,不正是姜番么?
“别怕,绡儿,往这边走。”何崇轻声喊柳绡回神,带她避开,打算从偏僻处走。
可谁知,已经成了姜番的傻子,胡跑乱窜地惊扰他人不说,竟莫名奇妙地站在他们要走的路前方。
何崇一见形势不对,便把柳绡揽进怀里,转身往回走。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沉重拖拉的脚步声混着刺耳的哭声,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姜番,伸着手,就要去扯何崇的衣服,没注意脚下,结结实实地摔趴在地上。
“公子!前面那位公子,请等一下……”
小厮的声音传来,何崇不想引人注意,便停下脚步。